“咳咳……”
陸時銘沒料到她下手還挺重,一時不備被她打得劇烈咳嗽兩聲,蘇鹿頓時又緊張起來,“你、你怎麼樣,沒事吧?見到我要打你也不趕緊躲開!”
“還知道心疼我,應該就不是真的生氣吧?”
陸時銘不顧她的反抗,直接將人摟進了懷裏,柔聲道,“鹿兒,我也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剛才慎思跟黎安嵐起了衝突,在那一刻我是真的想過要殺了他,為此甚至可以跟他同歸於盡!我想過了,慎思若是不死,你跟珠珠的下半輩子大概都會活在提心吊膽之中,那是我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看到的。”
“你還想過,要跟他同歸於盡?”
蘇鹿後怕得直抱緊了他的腰,見陸時銘默然點了點頭,她又迫不及待地追問,“那後來呢?剛才黎安嵐告訴我,慎思按下起爆器的時候,她被推開到了一邊,而你卻是跟慎思扭打在一起的,你究竟是怎麼脫身的啊?”
看他身上雖然沾滿了塵土,卻沒有一絲一毫被炸彈炸傷的痕跡,在這麼短的時間跟距離內,他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是徐離曜。”陸時銘忽然淡淡道。
這個許久都沒有出現在她生活當中的名字,此刻被重新提起,倒讓蘇鹿頗有些覺得意外。
“徐離曜?”蘇鹿詫異地問,“你是說幫你的人其實是徐離曜!”
他從威尼斯回到國內,這事兒蘇鹿倒是略有耳聞,畢竟當初他離開景江市,為的就是保全她跟珠珠,如今她們母女都已經回到國內,他一個人繼續待在那個冷冷清清的地方,確實是沒有必要。
可他今天不是連徐藝菲跟愛德華伯爵的記者招待會都沒有來嗎?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裏呢?
蘇鹿腦子裏有太多的疑問,陸時銘就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其實在去北美前的一段時間,徐離曜曾經私底下找過我,說他認為慎思會趁著這次徐藝菲跟愛德華伯爵回國的機會埋下部署,做出一些不利於徐家以及我們的事。”
這個猜測,倒是跟陸時銘之前的不謀而合。
蘇鹿又問,“那後來呢?你總不會告訴我,今天在這裏發生的一切,都是你跟徐離曜事先設計好的吧?”
“你覺得我跟徐離曜設計的計劃裏,會包含那麼多徐家人的死亡嗎?”
陸時銘先是反問了一句,沒等蘇鹿回答,他又兀自往下道,“不過他確實跟我提到過,這次的記者招待會應該會是慎思下手的最佳時機,當時他讓我做好應對準備,我便順手交代了一個任務給他。”
“什麼任務?”
“保障好你跟珠珠的絕對安全。”陸時銘道,“聶恒雖然也會去做這件事情,可他畢竟是個站在明麵上的人,慎思會想辦法提防他,甚至是支開他,反倒是回國之後一直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徐離曜,會被慎思忽略,這樣我去北美幫助英詰,也算是給你跟女兒多留下了一道保護的屏障。”
蘇鹿還真的不知道,陸時銘在離國之前居然做過這樣的部署安排,不禁半感動半埋怨地問,“這種事情,你怎麼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害得我白白提心吊膽了很久。
這後半句話,蘇鹿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反正他如今安然無恙地站在自己麵前,沒有受傷,更沒有送命,這就已經足夠了。
她才不會去計較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提前告訴你的話,你還能有危機意識,知道去提防身邊的人?”陸時銘極為理所當然地道,“雖然在黎安嵐的這件事情上,你做出了一點錯誤的判斷,不過這也怪不得你,自己身邊最親近的女兒遭人綁架,這種情況下,誰還能保證自己的情緒跟理智不受絲毫影響呢?”
聽他提到珠珠,蘇鹿這才猛地反應過來,爆炸發生之後直到現在,她都還沒見過自家女兒呢!
珠珠是被黎安嵐帶到這裏來的,而他們剛才藏身的地方應該又是在這棟建築之內,會不會珠珠也受到了波及,此刻正被壓在什麼東西的下麵?
她緊張地問,“珠珠呢?珠珠的下落,你派人找過嗎?”
“別擔心。”陸時銘輕輕握住她絞緊的手,“在你離開之後,徐離曜就潛進去了他們藏身的地方,把珠珠還有徐藝菲的大女兒都給救出來了,這會兒應該在去醫院的救護車上。”
他指了指自己的手,“徐藝菲大女兒的一隻手被慎思砍斷了,失血的情況有點嚴重,能不能活下來還要看造化。”
大概是已經為人父母的緣故,陸時銘在講到這個話題時,表情顯得格外沉凝,如果慎思最恨的人不是徐藝菲,而是他陸時銘,那麼這一刀大概會砍在珠珠的身上,這是他連想都不敢往下深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