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聽著臉色慘白,劉老大就兩個兒子,就在一天之間,全部慘死,而且還有可能是同一時間。
我借著自己年紀小,加上又有剛才趕走老鼠的威風,試著問他們,劉家老大那未過門的媳婦倒底是怎麼死的,怎麼這麼凶狠。
一說到這個,那兩手下立馬就咂舌了。
具體他們也不知道,但據說當天去了幾十號弟兄,都有爽到。
說到這裏時,旁邊一個猛的用力推了他一下,示意他別跟我一個小女孩子說這個。
那人摸了摸鼻子,忙朝我嗬嗬笑了幾下道:“你還小,這個世界有太多陰暗的東西,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剛才劉老大跟你說的話,你也別放在心上,安安心心刻碑就行了,就算這個世界還有鬼神的,問心無愧鬼也不會找你對吧?”
也不知道他這是安慰我還是安慰自己,說到最後不停的拍著胸口。
三人頓時無話,到了墳地邊,那塊石碑還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我看了一下周圍,沉了一口氣,讓旁邊那兩人幫我看著。
又調好了朱砂紅漆,剛準備落筆,猛的聽到一聲低低的喵叫,跟著一隻渾身漆黑的野貓不知道從哪裏撲了過來。
那個在車上拍著胸口自我安慰的小哥,立馬尖叫一聲,轉身就跑。
跑了幾步似乎又想起什麼,連忙轉身,拉著我又跑。
後麵野貓喵叫聲不斷,那兩人拉著我一上車,立馬一腳油門嘩嘩的就跑了。
到了車上,這兩人還一個勁的大叫。
黑貓無論是在哪裏都是不祥的象征,尤其是墳地裏突然跑出來的黑貓,加之劉老大家最近本來就不安寧,所以將這兩人嚇得不行也是情有可原的。
過了好大一會,這兩人才停止尖叫,其中一個顫抖的掏出手機,給劉老大打了個電話,說這碑真刻不了,我們一到墳地就有好多野黑貓跑了出來,眼睛綠幽幽的見人就撲。
我聽著差點就笑出聲了,明明隻有一隻,他卻說好多,而且黑貓一撲過來,他轉身就跑了,根本連那隻黑貓有幾條腿都沒看清,還說什麼眼睛綠幽幽。
想想就好笑,我雖然也沒怎麼看清,但幾乎大半年相處下來,還是認得那隻黑貓就是在我家蹭了半年雞鴨血的死狸貓。
也不知道它怎麼跑這裏來了,還嚇了這兩膽小的。
不過我也真不想刻那塊鎮屍碑,一來刻那東西過於損陰德,二來劉老大實在是壞得沒底了,三來聽那兩人說那女的似乎死得很慘,我也不一定招架得住。
那人打完電話,十分同情的回頭瞄了瞄我,幾乎要哭的朝我道:“劉老大說無論如何這碑都要刻,又重新買了石材,讓你直接去家裏刻。”
去家裏刻?
他家還擺著靈堂呢?而且屍體沒找到,刻了鎮屍碑也沒有用啊。
我一把搶過那人的手機,直接朝劉老大道:“你找到屍體沒?你就不想想屍體在哪裏嗎?刻碑隻能壓製住一時,而且這樣隻會讓她怨氣更重,你就不想一次性解決嗎?”
那邊劉老大半天都沒有吭聲,就在我以為他真的被我給嚇住了時,就聽到那邊一個輕輕穩穩的聲音道:“小檀越果然見識過人,貧僧受教了。”
小檀越?
這聲音我聽著猛的就是一驚,自從上次我聽過這個稱呼後,回去還特意問過爺爺,才知道這是佛家對施主的稱呼。
我們鎮上沒有寺廟,我長這麼大唯一的一次見到活生生的和尚就是在那個新建的商場揭碣石的那個地方。
現在這聲音竟然真的是他!
他就是劉老大說到時眼帶敬佩的善德大師?
哪個又善又有德的,會拿一塊漆黑的碣石來影響正常人的思緒啊,這明顯就是騙人。
那劉老大果然十分聽這個善德法師的話,讓這兩人直接帶我去他家裏。
到了他家,我反正進過靈堂了,也不再顧忌什麼碑師不可進靈堂的說法,直接跟著他們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