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麒煜現在猶如那寒冬覓食的麻雀一樣,已經順著她丟下的誘餌,一步一步跳入,隻要吸引住他,就能慢慢套住。
秦挽依心中稍定,沒有正麵回答,隔著紗帳隱隱約約看到鍾麒煜在旁邊坐下,便閑聊起來。
“太子覺得方才的琴音如何?”
“這跟琴音有什麼關係?”鍾麒煜留了心眼,他留在這裏,不是為了透露更多,而是想聽聽秦挽依的主意,“你要是顧左右而言他,本王可沒有那個心思聽。”
她倒是有些低估鍾麒煜了,在皇宮打滾幾年,哪個不是精明的像隻狡猾的狐狸,真要是胸無城府,還怎麼活的安然無恙,而且還是被眾位皇子盯視著的太子,一個不小心出了錯,就會萬劫不複。
“當然有關了,不然,民女豈敢勞煩太子,還請太子先如實回答。”
既然已經來了,鍾麒煜索性陪秦挽依玩玩,看她能玩出什麼把戲。
他閉上眼睛,微微回味,仿佛還能聆聽到餘音一般,臉上一片靜然,顯得有幾分溫和,與之前的倨傲完全相反,可惜秦挽依沒有看到,也不屑一顧。
“令妹之琴聲,透著一種輕靈的氣韻,《采桑》這首曲子雖然簡單而且單調,但她能奏出一股靈動,令人幻想出動靜結合的意境,可謂精彩絕倫,放眼京都,能趕超她的人,也是屈指可數。”
“太子精通音律,又閱人無數,還能給出如此高的評價,實在是舍妹之福。”秦挽依實在汗顏,她竟然一無所知,連個男子都不如,“那太子可聽得出舍妹所想之人是誰?”
“本王怎麼會知道,這是首《采桑》,又能傳達什麼?本王好奇,你能聽出什麼?”鍾麒煜持懷疑態度。
秦挽依當下怨責起秦靜姝來,給她製造了如此良機,居然彈奏什麼《采桑》,應該大膽的彈奏情歌才對,虧得她還穿的那麼豔麗,這個時候還裝什麼含蓄清純,一點情意都沒有,她聽得也覺得清淡如水,沒有多少味道。
“當然聽出點什麼,才敢貿然進言。”秦挽依違心地道,開始瞎編起來,“采桑女偶然間驚鴻一瞥,傾心一名英俊瀟灑的男子,次日此人不經意間又經過,采桑女卻並不知道,空留一番相思之情而已,兩人本要擦肩而過,采桑女感懷之間,吟唱一曲,引得男子側目,沉醉於歌聲中,采桑女以桑葉相贈,男子以玉玨為聘,結成一對佳偶。”
“你該不會想說,令妹想的人是本王吧?”
這會兒倒是挺聰明的,牽扯到婚事,比誰都敏感,但這樣她就失了先機,反而會被厭惡,秦靜姝就連一點兒機會都沒有。
“當然……”秦挽依隻能走上一步懸棋,先穩定目前的局勢,“不是,但太子隻能這麼認為,才能一箭三雕。”
“哦?”鍾麒煜挑眉,麵子上有些難堪。
好在屋裏就兩人,鍾麒煜的自信和自傲,自然不允許任何人打壓,雖然他說的是事實。
然而,鍾麒煜一想,既然已經另有其人,秦挽依的意思,莫不是讓他搶人之美,還想一石三鳥?
“你想往本王臉上抹黑嗎?”電光火石間,鍾麒煜想到,“你是不是受了誰的意,借此誣陷本王?”
這些個權貴,平日裏明算這個暗算那個,以為人人活著就是為了算計他一樣。
秦挽依隻能澄清:“民女昨夜方醒,今早太子就探病,能有機會謀算嗎?而且,民女雖然素日與人有怨,但無國仇家恨,至於搭上性命謀害人命嗎?還是說太子與人有仇恨,所以才會如此認為?”
鍾麒煜冷哼一聲:“最好別耍什麼花樣,若是讓本王知道你在背後暗算,休怪本王無情。”
麵對威脅,秦挽依不卑不亢:“民女怎敢,經此一劫,民女格外惜命,此次鬥膽留下太子說話,無非希望太子安然,相府無恙。”
“好個安然無恙。”鍾麒煜站起身,走到床邊,想起什麼,又退後了幾步,“你也別拐彎抹角,直說好了。”
“民女以為,太子不如娶舍妹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