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聖說有就是有。”廣衝也看出些什麼,但是醫聖當著王爺的麵說話了,他們難道還要去質疑嗎?

可能覺得自己的徒弟腦袋有點問題吧,或者徒弟平日裏與他過不去,就她方才那大小姐脾氣,沒上沒下,口不饒人,所以想整整她,才會這麼說。

不過這樣更好,就算沒病,到了這兒,準能給她整出病來。

“好了,人放你這裏了,我先走了。”廣衝說完,對跟隨而來的四人微微示意,一行人急急忙忙下山。

秦挽依站在兩塊巨石的下邊,頓時覺得自己的渺小,這兩塊巨石矗立的地方,不是平坦的,而是有點傾斜的,看著有些嚇人,就怕哪天來個地震,或者山體滑坡,兩塊巨石就能傾斜下去。

不過至今也無事,說明這兒很少有地質災害。

鐵虎等人搭建的帳篷,正好在兩塊巨石下邊,兩邊各有三個大帳篷,一個帳篷能住七八人,這樣算下來,這裏至少也守了四十人。

城門口連十個都沒有,這兒居然安排了四十人,不知道該說大興朝國泰民安呢還是說鍾濟潮重視這次瘟疫,怕成百的人在這裏鬧事?

兩塊巨石中間的通道約有三十丈,兩邊是偶有長著雜草的堅硬石壁,擋著日光風雨,顯得幽暗陰冷。

通道盡頭,有一道一個人高的木門,木門由幾根粗實的木頭綁成,上邊纏繞著大拇指粗細的鐵鏈。

鐵虎令人打開木門,上邊頓時發出鐵鏈顫抖的聲音,想必是為了防止有人逃走而設置的,看來他們手段都用上了。

“秦大小姐,到了這裏,我們就不送了。”鐵虎等人站在木門之外,對秦挽依道。

“不必了,接下來我自己看著辦。”秦挽依背對著幾人揮了揮手,負手走了進去。

轟的一聲,木門在背後嚴嚴實實地關上,秦挽依回頭,隻看到鐵虎不陰不陽的笑容。

木門之內,懸崖前邊,雲霧繚繞,山色清明,在夜幕降臨中,有著一種垂暮的感覺。

懸崖上邊,是一塊寬敞平坦的空地,空地本來長滿雜草,如今坑坑窪窪,夾雜著被人拔過露出的泥土地。

懸崖左側,有一個兩人高的洞穴,裏邊有一道微弱的光芒,時而有煙霧冒出。

此刻,空地之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不少人,個個像具屍體一樣,紋絲不動,然而臨近了,卻能聽到他們微弱的喘息聲,還有呼救聲。

聽孫遙說過,懸崖上邊,有兩個大夫在,然而環顧一圈,也沒有人影,莫非在山洞之中。

循著繚繞的煙霧,秦挽依往裏邊走去。

山洞之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藥味,越是靠近越是濃烈,看來應該是這兒了。

山洞石壁,凹凸不平,很是幹燥,秦挽依正往裏邊走著,忽然絆到什麼,一個踉蹌,直鑽而去,撲倒在地上,撐起身抬起頭一看,沒想到過道之中,也躺著不少人,個個眼窩深陷,出氣多進氣少。

慌忙爬起身,秦挽依盡量不與這些人靠的太近,匆匆忙忙往裏邊走去。

山洞不深,也就二十丈左右,但腹地大,裏邊容納了不少人,個個哀嚎不已,病情雖然嚴重,但比起外邊的人而言,稍微好些。

山洞裏邊,有一個圓台,被半尺來高的石頭圍著。

圓台上邊,擺著好幾個窯爐,窯爐上邊架著藥罐,窯爐中冒著枯枝燃燒的煙霧,藥罐中則是冒著熱煙。

此刻,有兩道身影,正在貓著腰,一個灰頭土臉的人正掀著蓋子,查看藥熬得如何了,另外一個,似乎帶著病態,一邊咳嗽,一邊擦汗,一邊對著窯爐口搖著扇子。

這兩人的申請,都帶著一絲絕望之色,卻又沒有放棄。

圓台下邊,散落著一些饅頭,燃著黑灰,仿佛擱置很久了,有兩隻老鼠,在撕咬著,卻是無人問津。

圓台後邊,有一批藥材,也是散落著,很是雜亂,然而藥材種類很少,根本無法滿足治病所需。

秦挽依的眉頭,自看到懸崖上邊的境況以來,就沒有舒展過。

隔離了病人,卻沒有好好治療,完全是自生自滅,兩個大夫,能顧得了多少人,如今也是無暇自顧,這與間接謀殺有什麼區別。

走到圓台旁邊,灰頭灰臉的人抬起頭:“想喝藥,再等等。”

說完之後,這人便沒有理會秦挽依了,另外一人,則根本沒有看到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