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通道盡頭,裏邊一片明亮,背風處點著幾個火把,將孫遙所在的一圈照得亮如白晝。
孫遙似乎在煉藥,他的腳邊,圍著數十個水桶,還有疊的比藥材還高的柴火,此刻,秦挽依和韓木在幫忙,孫遙要什麼,他們幫忙傳遞什麼,沒有一絲差錯,很是順手,至於白書轍和邢業,也沒有閑著,兩人煽風點火,不斷添加柴火,各司其職,這個畫麵很是和諧,師徒搭配默契,仿佛這才是醫聖及其徒弟。
白書轍是最三心二意的人,也是最先發現通道異常的人。
看到龐大的陣仗,白書轍立刻拉上了秦挽依看戲。
秦挽依本來沒空,拗不過白書轍的死纏爛打,呼喝道:“幹嘛?沒看到我正忙著嗎?”
“你要的東西,來了。”白書轍好脾氣地道。
順著白書轍的視線,秦挽依看到三輛板車上拖著的藥材,啊哦一聲,沒想到韓承續真把這事情給辦成了,當下,她推了推韓木。
韓木不耐煩,正要讓秦挽依專心一點,卻在她的揮舞中,看到了什麼,他的視線,並不是定在那批藥材上,也不是韓承續的身上,而是秋韻水的身上,這還是自他好轉以來,第一次這麼清晰地看到秋韻水的存在。
等士兵開了鎖,戚少棋率先走進,走到孫遙旁邊,朝他鞠了一躬:“醫聖,在下戚少棋,特奉皇上之命查看並協助治理水利。半路聽聞令徒伸冤,故此帶了這批扣押在縣衙的藥材,這是丁縣令親自安排的,如今要請韓太醫和醫聖做個鑒證,看看是否有毒,若是有毒,隻能拿秋炳程問罪,若是無毒,那麼秋炳程無罪,還請兩位秉公處理,不能徇私。”
聽得這話,秋韻水微微咋舌,知情人士就四人,鍾九、戚少棋、鍾樂軒以及她,若是鍾樂軒還在,想必免不了又要嘲諷吧。
孫遙一聽,賞賜般打量了一眼。
“既然知道老子是她師父,老子若是徇私,你還能看得出來嗎?”
戚少棋深知這位九王爺師父的脾性,佩服九王爺能在這樣的環境下運籌帷幄。
“故此在下特意請了韓太醫,由兩位共同驗證,想必沒有人再反對了。”戚少棋解釋道。
“那我就代表懸崖上邊的父老鄉親給兩位做見證吧?”白書轍毛遂自薦,眼中透著看好戲的味道,“要是不夠,我再去裏邊拖上幾個?”
秦挽依滿是黑線。
戚少棋瞥了一眼白書轍,又望了眼邢業,仿佛在征詢什麼一樣:“也好,這樣更顯公平。”
丁縣令一聽,大感不妙,忙東張西望,這一路未免太過順利,順利的令人膽戰心驚,七王爺那邊沒有消息不說,怎麼沒有鐵護衛的身影,不是說找醫聖理論的嗎?
“鐵護衛呢?”丁縣令想要抓住最後的浮木。
“那大嗓門太聒噪了,我怕他吵到老頭子師父就前功盡棄了,所以請他到巨石上邊吹吹夜風,靜坐冷靜了。”秦挽依指了指懸崖邊上的巨石,上邊果然坐著一個人,背朝著眾人,紋絲不動,仿佛在三思一樣,挺拔的背脊,讓人不敢上前打擾。
丁縣令一看,心中一顫,該不會出事了吧?
“放心,底下還有兩人守著,他不會想不開跳崖的。”秦挽依知道丁縣令在想些什麼,補充道。
巨石下邊,站著兩人,卻是麵向他們,隻是同樣也是一動不動,不過眼睛睜開,隻是距離有些遠,丁縣令看不到他們不停轉動的眼珠子。
丁縣令望著秦挽依一臉狐疑,忽然,他盯著秦挽依:“你……不是秋家大少爺的相好嗎,怎麼會在這裏?”
此話一出,懸崖上邊眾人皆驚,就連孫遙,都不免賞了一眼。
秦挽依抽了抽嘴角,當初這事,隻有丁縣令、秋文宣和她知道,本以為從縣衙出來就完事了,哪知還會遇上這事。
迎接著眾人質疑的視線,秦挽依嗬嗬一笑:“此事說來話長,以後再向你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