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令人分辨不清鍾九到底是不是太子的人。

鍾定奚一張臉紅白交加:“強詞奪理,今日,你們休想逃走。”

“逃走?有必要嗎?我光明正大地離開,你也不見得攔得住。”

鍾九慢慢收回視線,轉身之間,不經意地,他的餘光落在一旁的範燁風身上。

範燁風的腰間,掛著一枚玉墜,那枚玉墜,並不是人人都認識,然而鍾九卻記得清清楚楚,秦挽依有多在乎,鍾九也是知道的,而如今,卻如此輕易地交給範燁風。

鍾九轉回頭,若無其事地帶著秦挽依慢慢離開,沒有任何人追趕,就連範燁風,也隻是眾人之中的一個旁觀者。

眼見著兩人就這麼輕易離開,鍾定奚看著東倒西歪的護衛,恨得牙癢癢,沒有一個像樣的。

“廢物,蠢材,沒用的東西,本王養你們何用!”鍾定奚歇斯底裏,好不容易看到幾個已經爬起的護衛,踹了一腳,“統統給本王上,把他們給本王抓住,否則,你們休想活著回去。”

護衛無法,有這樣的主子,回去未必有好果子吃,當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隻能上前幾步,卻又不敢越雷池一步。

鍾定奚推開礙事的護衛,想要拔出被鍾九沒入地上的佩刀,故技重施,可試了一試,居然拔不出來。

“別再輕舉妄動,也別再跟著,否則,刀劍無眼。”鍾九的腦後,似乎也長了一雙眼睛,將所有人的動靜都掌控著,所有人都不想立刻找死。

鍾九邊走邊說,儼然目中無人,正當揚長而去,鍾定奚眼見地看到也要轉身的範燁風,像是抓到浮木一般,立刻喊道:“範少將軍,你來得正好,快把他們給本王抓起來。”

範燁風一聽,身體一僵,他明知道兩人的身份,怎麼可能還會出手抓住他們呢。

“你還愣著幹什麼,難道想要放走謀害本王的殺手嗎?還是你和他們也是一夥的?”鍾定奚說話,不留半點餘地,仿佛任何人對他都構成威脅,任何人都會圖謀他的位置。

這一次,連鍾九和秦挽依也有了顧慮,他們不能拖累將軍府,鍾九不可以,秦挽依更是不行。

“哥,出手吧,否則,將軍府真要惹禍了。”穴道已經解開的範歆桐,身體顯得有些虛弱,帶著懇求之色。

範燁風回望了鍾九一眼,似乎想要從他的暗示下行事。

“怎麼辦?”秦挽依擔心兩人的處境,又擔心範燁風的處境。

“別回頭。”鍾九放開秦挽依,低聲叮囑一聲,緩緩回身,“範少將軍要助紂為虐呢?”

“少將軍,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一個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人,能是什麼好人,就衝他方才明知道本王的身份卻還對本王無禮,就是蔑視整個皇族,此罪當誅。”鍾定奚對鍾九已經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刻殺了他,“本王看他也非尋常之輩,若是不能留活口,隻能怪他與本王與整個皇族作對。”

無論鍾定奚怎麼說,範燁風都無動於衷,隻能道:“五王爺,此人末將殺不了。”

“殺不了?什麼意思?難道你怕了?”鍾定奚提高了聲音。

鍾九知道範燁風有所顧忌,也沒有逼問,直麵道:“能得範少將軍賜教,求之不得。”

範燁風一聽,不知道鍾九究竟有什麼打算,但鍾九隱約似有交手的意思,他隻能應戰,不讓鍾定奚懷疑。

緩步走到街的中心,範燁風拔出被鍾九插在地上的佩刀,地上頓時裂成幾條縫,像是樹葉的紋路一般。

看到範燁風的表現,鍾定奚很是滿意,終於有個人能登得上台麵了。

鍾九負手而立,衣袂翩翩,他並不習慣用兵器,而是碰到什麼,都能拿來使用,此刻,他兩手空空,隻有風滑過指尖。

兩人皆是臨風而立,氣勢淩人,像是要生死對決,空氣中隻有不安的氣氛在流動。

正當此時,鍾九的背後,忽然響起幾道零碎的腳步聲,匆匆而來,秦挽依瞬間用雙手捂著臉,透過指縫望著前方。

鍾九並不在意,來人並非訓練有素之人,不足畏懼。

隻是,他不在意,但他旁邊的秦挽依卻驚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