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靈抬頭看著桌麵上的東西,又側頭想了想,道:“確實都在這裏了。”
蘇冰道:“那你糕點,不放糖嗎?我吃著那些糕點,是有甜味的。”
采靈這才想起來,從地上爬起走到一個罐子前,捧起罐子放在桌麵上,道:“有,有放糖磚粉的,這些糖本來都是糖磚,奴婢為了方便,全部磨成粉末,這樣就不用熬成糖漿。”
諸葛明上前驗查,他仔細瞧了糖粉,又用銀針插進去看了看,再從鍋裏取出一瓢水,把糖粉放在水裏,糖粉全部融化,他再倒回鍋裏,加了一把柴火,過了一會兒,糖水煮開了,一道若有若無的怪異氣味從水蒸汽裏散發開來,而糖水的上層,也有一些無法融化的白色粉末。
他道:“糖粉有毒。”
君澤天厲聲問道:“你的糖磚是從哪裏拿來的?”
采靈道:“都是從庫房裏支取的,以往大廚房也有,但是後來柔妃娘娘說府中用度過大,所以所有材料都放在庫房裏,廚房要用的話,便去找她身邊的大丫頭晚晴支取,奴婢也是找晚晴取的,是晚晴姑娘親自稱給奴婢的。”
君澤天臉色陡然一沉,道:“走,去庫房!”
庫房裏所有的材料都驗過,包括糖磚,全都是無毒的。
君澤天一咬牙,回身對小三子道:“去柔妃的屋子裏,好好地搜!”
楊洛凡原先住在飛淩閣,前兩年搬到了王府東麵的莫雲閣,莫雲閣的旁邊緊挨著芷儀閣,說白了,兩家就是一牆之隔。
君澤天率人去到的時候,柔妃正坐在廊下的椅子上,手裏拿著繡著一條手絹,見君澤天領人進來,她也不顯得詫異,隻是靜靜地道:“王爺來了!”
她的眸光落在蘇冰身後的可兒身上,平靜的麵容,有一絲複雜一閃而過,蘇冰還沒捕捉到,她就已經恢複了如常的淡然。
君澤天盯著楊洛凡,一聲令下,“搜!”
楊洛凡站起來,單薄的身子在寒風中顯得微微發抖,她依著圓柱,不問也不說話
,臉上有死灰一般的神色。
侍衛從妝台底下搜查一包粉末,遞呈給諸葛明,諸葛明嗅了一下,然後又舔了一點,對君澤天道:“是女人心!”
君澤天揚手就給了楊洛凡一個耳光,咬牙切齒地怒道:“你為什麼要下毒?”
楊洛凡被他打倒在地,她伸手摸著自己的臉,一抹諷刺的冷笑慢慢地漫上她的臉,蒼白而淒厲,她猛地抬頭看著君澤天,怨毒地道:“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
君澤天一愣,“知道什麼?知道你的心腸是如此歹毒嗎?知道你為人是這般的冷血嗎?”
楊洛凡笑了起來,眸光森冷,盯著蘇冰怒道:“你瞧清楚了嗎?這就是真正的冷血,他所鍾愛的女子但凡受到一丁點的傷害,他就恨不得殺人,當年我姐姐是這樣,現在我也是這樣。三年夫妻,半點情分都不念啊。我這三年,行屍走肉般委屈自己對他好,他對我冷淡,我讓自己忍,因為我知道他還放不下姐姐。我一直等,我告訴自己,我總會等到他回心轉意的時候。我以為他的心,在這段時間裏不會有任何女人能闖進去。但是,卻來了一個勞什子大夫,我不甘心,我付出了這麼多,等了這麼久,等來的就是這麼一個結果?”她眸光回到君澤天臉上,不甘與怨毒都毫無遮掩地袒露出來,“你若一直為我姐姐守心也就罷了,可你偏又喜歡上了她,你現在還來問我為什麼?難道我楊洛凡在你心裏就是這麼的賤?當初娶我,並非是我強迫你,是你說喜歡我娶我入門的,入了門,給了我幾日的溫暖,便把我打入冰天雪地,你現在還好意思說我冷血說我歹毒?”
蘇冰身子微微搖晃了幾下,楊洛凡的話,如同一根針般插進她的心窩裏。是的,當年,她搶走了君澤天,三年後,她魂魄不散,又回來破壞楊洛凡的期待。相比起楊洛凡對她下毒,自己還要狠心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