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現場頓時一陣靜謐,諸葛明急忙到窗邊四處瞧瞧可有下人走動,幸好他們都遣走了下人,否則,此話傳出去,才是真的為王府招致滅門之禍。

諸葛明責備道:“怎可說這樣的話?現在太子之位未定,皇上又是如此的忌憚謙,一旦讓他得知咱們有這樣的心思,不定要遭些什麼罪呢。”

陳將軍是個武夫,直腸直肚,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也沒想後果,此刻被君澤天警告了一下,才知道後怕,連忙請罪:“王爺恕罪,末將也是有感而發。”

君澤天瞧著他,平靜無波地道:“諸葛說得對,你以後說話要注意些。”頓了一下,他又道:“盡管咱們有這樣的心思,卻是不能教旁人知道的。”

諸葛明詫異地看著他,麵容有些耐人尋味。

陳將軍卻是從他的這句話中聽出了弦外之音,喜道:“王爺英明,末將以後一定會注意的!”

陳將軍退出去之後,諸葛明問君澤天,“你真打算娶陳雨竹?”

君澤天握住雙拳,語氣卻冷靜無比地道:“你說本王還有退路嗎?”

諸葛明沉默了一下,“那你打算怎麼跟蘇冰說?”

君澤天默然,愁苦爬上他俊美的臉,大門開啟著,一抹雨後斜陽落在他明滅不定的臉上,他雙拳握得更緊了些,嘴裏,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怎麼說?怎麼說?可以怎麼說?如今蘇冰的事情還沒解決,雖然說三年不能大選納娶後妃,但是,他立了心要蘇冰入宮,總有他的法子。

諸葛明見他沉默,問道:“你覺得,能否把蘇冰的身份告知皇上?興許,他存著一點父子之情,會念你三年淒苦,會準許你們二人成親。”

君澤天苦笑,“父子情?本王對蘇冰有心,你以為父皇看不出來?他若是念我三年淒苦,應該早為我二人賜婚才是。可他非但沒有,反而用皇祖母臨終懿旨來強迫本王娶陳雨竹,他的心思,你還看不出來麼?他對蘇冰,是誌在必得!”

諸葛明有些懊惱當初對皇帝沒有說穿蘇冰的身份,當初他是存了私心的,不想蘇冰用自己的姓名示人,隻是沒想到事情會到今天的地步。

頓了一下,他道:“如今皇上還以為蘇冰的名字叫溫暖,不如,讓蘇冰直接跟皇上言明,她就叫做蘇冰,如此暗示,皇上一定會懷疑她的身份,進而讓國師調查,一旦得知她就是昔日的蘇冰,他就算再怎麼中意蘇冰,也不可能打自己兒媳婦的主意啊!”

君澤天嚴肅地搖頭,“不,依照他的性子,若是一旦知道蘇冰就是昔日的寧安王妃,他會惱羞成怒,至於會做些什麼事情,不得而知。”

這倒也是事實!諸葛明歎息道:“當初就該言明身份的,不至於現在這樣進退兩難!”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造物弄人,誰想到死去三年的蘇冰會複活?誰又想到三年後,皇帝竟然會對蘇冰起心,還被國師冠上一個所謂貴女的名頭。如今局勢,騎虎難下,君澤天不能不娶,而她,又不能不嫁。

諸葛明忽然想到,他連忙問道:“現在蘇冰是飛龍門的主人,不是說飛龍門的主人可以逆旨而行嗎?若飛龍門的主人下令,皇帝也必須遵照而行。”

君澤天搖搖頭,“那是太祖以前的事情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作用,再說,飛龍門如何運作,有多少成員,到如今還是一個謎團。本王覺得,以前的飛龍門或許還靠譜,但是現在得天下已經過百年,飛龍門一次任務都沒有執行過,所以,飛龍門新晉的成員,大概也不如往日勇猛,隻怕全部都成了紈絝子弟!”

這倒也可能是事實。想當年一起陪著太祖打天下的武將子弟,現在都成了城中惡霸,仗著自己的先祖曾經立下汗馬功勞,吃著朝廷的俸祿,受著祖上世襲的官位爵位,橫行霸道,目中無人。飛龍門再威風顯赫,也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如今,都不知道成了什麼樣子。

諸葛明泄氣地道:“這不行,那不行,莫非真的沒退路了嗎?”

君澤天眸光凝著一股寒氣,冷言道:“陳將軍所言雖然大逆不道,卻也不是沒有道理。本王要掌握自己與蘇冰的命運,隻能是登上大寶。隻是如今父皇尚在壯年,也未曾確立太子之位,本王也是根基未穩,目前唯有可以做的就是忍氣吞聲,韜光養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