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玉佩,還有一根發簪,這支發簪是木頭做的,簪頭雕著蘭花,聖潔而美麗。不知道為何,蘇冰一看這支發簪,就覺得是君澤天送給她的。

想來當初的少男少女情懷,都是最真摯的。蘇冰沒有吃醋,隻覺得有些傷感和憐惜,假如當初可兒沒有對青兒下手,想必如今青兒跟君澤天已經是很幸福的一對了。

除了這兩樣物件,還有一封信,這信封已經微微發黃,封口滴蠟,上麵沒有字,看不出是誰寫的。蘇冰用發簪挑開滴蠟,抽出信箋,信箋已經發黃,有些字跡甚至化開了,但是,還是模糊可辨。

蘇冰看了一下,字跡寫得有些潦草,甚至筆畫有些彎曲,能看出寫信之人握筆的時候手是顫抖的。

蘇冰把信看完,臉色大變!

千山瞧著她的臉色,湊過來看道:“說什麼了?”

蘇冰倉皇把信收好,勉強一笑,道:“沒事!”

千山不信,還想追問,碗娘卻拉了她一下,給了她一個眼色,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問下去。

千山呃了一聲,便安分地坐在蘇冰身邊,不再說話。

蘇冰已經顧不得她了,心內掀起了驚天駭浪,若不是看到這封信,就是殺了她她也不相信啊!

這封信,乃是君澤天的師父靈山道人親手所寫,他寫這封信的時候,已經是彌留之際,他寫好這封信,不知道藏於什麼地方,被青兒找到了,而青兒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沒有打開來看過。信中沒有多餘的敘述,隻簡單寫了他的死因。他是中毒,而不是急病,下毒之人,竟是他的親生女兒可兒!

他一直都知道,但是在交代遺言的時候,卻沒有跟君澤天道明,甚至還安排了可兒以後的生活,他囑咐君澤天照顧可兒,而君澤天因著師父臨終所托,一直對可兒關懷備至,視若親妹。

他敬重師父,視師父的遺命為天,可若讓他知道自己敬愛的師父,竟是死在自己親生女兒的手上,他能接受得了嗎?

真相若是告知了他,他一定會崩潰。蘇冰想,靈山道人當年也是不願意告訴君澤天,但是也怕可兒以後做出更出格的事情來,所以留下這封信,他隻是在盡人事,以後的事情,就隻能聽天命了。

這封信,輾轉落在自己手中,是否靈山道人冥冥中安排的呢?他是否也覺得可兒已經太過喪心病狂,怕她入魔道,所以這封信出現在她手上了?

蘇冰心亂如麻,青兒其實已經篤定可兒就是殺害阿牛和傷害自己的凶手,但是因著往日姐妹情誼,她一直都不願意出來指證她,最後還要賠上自己的性命。無論是靈山道人還是君澤天抑或是青兒,都用心用愛對待可兒,但是可兒卻做了什麼?愛一個人沒有罪,但是若因為自己愛這個人而要傷害身邊的人,甚至毒殺身邊的人,那麼,她的心理已經扭曲,不能用常理來推斷。

自己也曾經姑息過她,而如今,她知道自己不能夠再容忍下去,想起慘死的靈山道人,青兒,陳雨竹和柔妃,她知道她是時候做點事情了。

看著馬車軲轆輾過的石板馳道,蘇冰的心也如同被車軲轆輾過,累,且痛。

回到宮中,蘇冰並沒有先去看君澤天,她得知皇太後之前也中毒了,身體還沒恢複,便先去拜見皇太後。

看到皇太後,蘇冰不禁嚇了一跳,不過是短短幾日,皇太後整個都憔悴了,之前圓潤的麵容整個地塌了下去,眼窩很深,眼圈很黑,嘴唇有像是被小蟲蠶食過後的凹痕,並且掉皮。

“你回來就好!”皇太後見到蘇冰,疲憊的麵容擠出一絲笑意,拉著蘇冰坐在自己床前。

蘇冰瞧著皇太後的麵容,擔憂地問道:“您覺得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皇太後虛弱地搖搖頭,“沒事,不必擔憂哀家,哀家好著呢。”

蘇冰回頭看著藍禦醫,“太後體內的毒還沒清除嗎?怎地會這樣憔悴?”

藍禦醫回答道:“這毒十分霸道,雖然隻是些微進了太後的體內,但是已經造成巨大的傷害。如今太後體內還有些餘毒,但是不能急進,因為解毒其實也很傷身,下重藥太後的身體未必能夠承受得住,隻能是慢慢調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