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方圓在他耳朵上扭了一圈,“哎呀,那可不乖啊,滾泥巴竟然也不等幹爹回來,幹爹小時候可喜歡玩泥巴了。”

京默鼓氣道:“幹爹,你不能助紂為虐。”

“喲,”朱方圓驚喜地道:“咱姑娘就是聰明,連成語都會用,幹爹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就知道吃吃吃。”

“我也會,我也會,”重樓獻寶地說:“幹爹英明神武,瀟灑倜儻,媽媽漂亮大方,和幹爹狼狽為奸,蛇鼠一窩……”

“停停停,”朱方圓膛目結舌,“什麼狼狽為奸,蛇鼠一窩?誰教你的?”

“李夫子啊,李夫子晚上的時候都會過來教我們學問。”

朱方圓大怒,“他?他才是狼狽為奸,蛇鼠一窩,別有居心,一個鰥夫,總是來一個女人家裏,說沒居心誰信啊?媽媽呢?去哪裏了?”

“李夫子今天說頭痛,使人來叫了媽媽過去。”京默說。

朱方圓放下雙胞胎,“你們在屋裏等我,讓毛主任出來把馬車卸下來,包裹裏都是給你倆的玩意,一式二份,不許搶。”

“我才不會跟弟弟搶。”

“我才不會跟妹妹搶。”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朱方圓氣急敗壞地往李夫子家中而去。

南山城是古城,其實城中心並不大,但是南起南山,北至梁山,延綿百裏,都屬於南山城管轄,所以村落遍布,阡陌縱橫,從南山俯瞰下來,景色無限美麗。

李夫子住在城外的石頭村,因離城門近,所以他老是以城裏的人自居。

他是嘉平二年的秀才,頗有才氣,更有迂腐的書生氣。

自從見了蘇冰之後,便喜歡上了蘇冰,但是他認為蘇冰未婚生子,品行不端,所以縱然喜歡她的姿色,卻不曾讓人登門提親。

直到後來,蘇冰名氣漸漸大了,南山城無人不識得溫大夫,他才漸漸地拋棄這些想法,動了要娶蘇冰為妻的念頭。

最近這幾個月,這種念頭更甚。

當然了,他李夫子到底也是附近聞名的學者,不是隨便的女子能匹配得起的,所以,他打算先考考蘇冰的才學。

正好這日身體有些不適,便讓書童去把蘇冰請過來,一則是為了治病,二則也考察一下蘇冰。

“沒什麼事的,隻是略受了些風寒,加上春日天氣寒濕,困了濕氣又吃了一些上火的食物導致虛火上升,我開兩服藥,夫子吃喝清淡一些,調理兩日就沒事了。”

蘇冰說完,便坐在桌子旁邊寫藥單。

“好,謝謝溫大夫!”李夫子把椅子拉過來一些,靠近蘇冰,看著蘇冰在藥單上寫字,“對了,一直想問溫大夫的,京默和重樓的名字是你起的?amp;quot;

蘇冰點頭,“是的。”

“有什麼寓意嗎?”李夫子問道。

蘇冰剛好寫完擱筆,笑道:“沒什麼寓意,隻是懶得想,便以藥材名為倆孩子命名。”

“噢?京默和重樓竟然是藥材名字?”李夫子不由得意外,本以為這兩個名字起得如此文雅,其中會有什麼含義的。

他略有些失望,但是頓了一下繼續問道:“溫大夫愛好作畫嗎?”

“不太喜歡。”

“寫詩呢?”

“不擅長。”

“琴棋書畫,有一樣精通嗎?”他不甘心,長得如此美麗的女子,竟什麼都不會?

做他李夫子的夫人,可不能什麼都不會的。

蘇冰側頭想了一下,“琴棋書畫都略懂,但是不擅長,不精通,唯一精通的想來就是醫術了。”

“這女子可不能不懂得琴棋書畫啊,懂得醫術有什麼用呢?女子總要嫁人,嫁人之後就不能出來拋頭露麵了,日後出來交際應酬,也得要一兩樣看看門口吧?”

“嗯,是的,確實如此。”蘇冰對這些不感興趣,隨便虛應了兩句,便對書童道:“你跟我回去抓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