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君澤天想問蘇冰好嗎?但是小孩子哪裏懂得這些,隻得止住了話。

“你們偷走出來,媽媽該著急了,走,爹爹帶你們回去。”君澤天深呼吸一口,有些近鄉情怯,知道她在那裏,卻不敢去見,可又很想很想見。

“不會的,媽媽要天亮才會發現我們不見了,每一次都是這樣的。”京默說。

“每一次?”君澤天揚起眉毛,“你們每一次都偷跑?”

“不是,我們不偷跑的,我們就老老實實地在院子裏睡覺,”重樓見君澤天盯著自己,隻得老實交代,“就是有時候會出去抓蛐蛐玩兒。”

“嗯?怎麼回事?為什麼睡在院子裏?”君澤天問道。

“媽媽要出診,幹爹不在家的時候,媽媽就要帶著我們去,有些病要天亮才能走的,又不許小孩子進去看,我們隻能在院子裏玩。”京默解釋道。

“幹爹是誰?”君澤天的心頓時涼了半截,蘇冰成親了?

“幹爹就是老豬,媽媽叫幹爹老豬的。”

“老豬?朱方圓?”君澤天的眸子裏跳躍著危險的信息。

在將軍府的朱方圓此刻正躺在貴妃榻上喝小酒,忽地感覺背後一陣涼風,他打了個哆嗦,“這六月的天,咋也這麼冷?”

而在皇太後宮中,千山辦完事回來便發現不見了雙胞胎,宮女們慌神了,“他們說在外麵玩藤球的,奴婢一時沒留意。”

“還不趕緊去找?”千山怒道。

蘇冰聽得動靜,以為雙胞胎鬧騰便出來打算嗬斥幾句,千山告知她說雙胞胎不見了,蘇冰皺著眉頭道:“許是去哪裏抓蛐蛐了,你多留意一下角落。”

“抓蛐蛐?”千山失笑,“他們愛玩蛐蛐?”就跟她小時候一樣,在飛龍門的時候,無人跟她玩兒,她便去抓蛐蛐玩。

“嗯,多半是這樣,你去找找吧,也不必著急,橫豎是在這宮中。”蘇冰道。

千山道:“是,我趕緊去找。”

她可不能不著急,若是去了禦花園抓蛐蛐還好,隻怕不知道去了哪位娘娘的宮中,她們可不好惹。

尤其,京默和重樓和皇上長得那麼相像。

千山剛跑出去,便見皇上鑾駕過來了,她這才想起皇上還不知道主人回來了,剛才忙著和呂寧商量事情,都忘記去告知皇上了。

正想著之際,鑾駕已經來到了麵前,她定睛一看,竟見皇上抱著兩個孩子,不是雙胞胎又是何人?

千山啼笑皆非,這倆活寶是怎麼找到皇上了?這下不用說了,皇上都直接過來了,怕也知道京默和重樓是他的孩子了。

蘇冰也留意到君澤天過來了,心情竟異常的覺得平靜無比,之前設想的各種情緒,都沒有發生,隻仿佛是見一個尋常的故人。

她站在廊前,初夏的夕顏爬滿牆頭,粉紅粉紫,十分好看。

君澤天也遠遠地見到了她,依舊是一身青色的衣裳,沒什麼頭飾,簡單樸素,束腰,袖子微微挽起兩圈,就跟往常一樣。

她臉上含著淺淡的笑意,落落大方,仿佛是在迎接一位許久不見的好友。

他就是這個好友。

她沒有忘記他,道長隻是騙他放棄。

但是他很清楚道長為什麼要讓他放棄,因為,他和蘇冰在一起,不是蘇冰帶給他瘟疫,而是他給蘇冰帶來一場有一場的瘟疫。

不知道怎麼就走到了她的麵前,她盈盈一笑,“許久不見。”

“許久不見!”他的心情竟出奇地平靜,眼前的容顏依舊姣好,歲月沒在她臉上留下痕跡,她淡然若素,像一朵開在初夏的百合。

兩兩相望,竟是說不出的和睦氣氛,兩人的眉梢都極盡平靜,並非是故意壓抑,隻是仿佛本就該如此。

“媽媽!”重樓和京默畏畏縮縮地上前,喊了一聲,一臉愧疚的樣子,然後,老老實實地認錯,“我們錯了,不該跑出去的。”

蘇冰拉過雙胞胎,“嗯,老實交代,去哪裏了?”

京默回答說:“我們出去抓蛐蛐,就看到爹爹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