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兒卻仿佛從沒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多荒誕,隻點頭說:“是的,慢慢適應就好。”

“需要請禦醫為公主診治一下嗎?”君澤天把劍別好,落落地問,與她一同粉飾太平。

“謝皇上關心,臣妾已經好多了。”可兒斐然一笑,眸子裏綻開明媚的陽光。

她一直都以最完美的姿態麵對師兄,她的笑容,隻為他展示,她多願意他隻記得她的美好啊。

但是,天意弄人,她最後呈現給他的,卻是自己的歹毒和醜陋。

但是,真的歹毒和醜陋嗎?不,她不這麼認為,她爭取自己所愛,有什麼錯?她什麼都可以拱手讓人,唯獨他,任誰都不可染指。

不過一瞬間,腦子便閃過許多的念頭,君澤天從她的眼底看出大部分的意思,他轉身,道:“既然貴妃無礙,那就走吧。”

他一刻鍾都不想麵對她,如果可以的話。

但是,他不能讓陳元慶的眼光一直盯著蘇冰,陳元慶知道這個南詔公主就是可兒,但是,他卻裝作不在乎。

是裝,還是在籌謀,君澤天不想等,不想猜,他要帶著可兒去找陳元慶,讓他直麵仇人。

且,今日他負責監管陳元慶,不許他私下動兵。

大規模的調兵,需要他與太尉的授權,但是,若調動一萬幾千人,則以他如今兵部尚書以及大將軍的權限,是可以做到的。

最重要的是他要去看看那曾經是他手底下的兵,如今是否還會認他這個曾經的飛鷹將軍。

他曾帶過兵,知道兵有時候忠心的不是皇帝,而是國家與在職將領,陳元慶帶了他們幾年,是否已經讓將士歸心?

而今天,很有可能會發生一些變故,他要慎防陳元慶被人煽動。

一個身居高位的將領,其實是最脆弱的,經不得一絲一毫的挑撥。

出到宮外,宋雲罡的馬車已經在等候了。

彙合了宋雲罡後,皇帝的鑾駕,便浩浩蕩蕩往軍營出發。

君澤天與可兒同坐在鑾駕中,鑾駕的空間很大,但是,君澤天卻覺得很憋悶。

掀開簾子,看著外麵的陽光照射在青石板街道上,總有一種時光的錯覺,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實。

但是,偏生又殘酷得叫人不能不接受。

“皇上,臣妾想說一個臣妾知己的故事,不知道皇上願意不願意聽?”可兒在這個時候開口,她的眸光幽幽地看著君澤天。

君澤天沒回頭,“朕想休息一下,不想聽。”

“但是皇上一定會感興趣的。”可兒輕笑了一聲,眼底卻籠上了一層憂傷,“因為,皇上會從中得悉一些事情的真相。”

;君澤天放下簾子,從腰間取出匕首,拿在手中把玩,神情頗為不羈,“是嗎?朕對你的知己乃至你,都沒有興趣,至於所謂的真相,從你嘴裏說出來,都會變成你的真相而不是真正的真相。”

可兒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皇上對臣妾的戒心很重,難道皇上不想知道父皇派臣妾來和親,其目的何在嗎?”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何必貴妃明言?”君澤天抽出匕首,發出淡藍的鋒芒,簾子外透進來的光芒照射在匕首上,說不出的森寒。

可兒怔了怔,“是嗎?或許不是如皇上所言的那樣。”

“是嗎?”君澤天淡淡地笑了,抬起頭直視她的眸子,“南詔皇帝是什麼野心,朕很清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要稱霸,便要入侵,他莫非不是與宋雲禮勾結了嗎?至於你……”

君澤天以冷笑兩聲為結尾,可兒卻是神色微變,直勾勾地看著他,“有些話,其實沒必要挑得太明白,皇上就不能把我當做雲深公主嗎?”

君澤天揚起俊美的笑容,眸子裏更是溫柔得像一汪泉水,“當然可以,朕時時刻刻都把你當做雲深公主。”

可兒看著他,眼底去凝了淚水,“你這樣讓我很難過,都是假的。”

君澤天哈哈大笑,笑得諷刺至極,“假的,說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