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調動了多少人,但是想必不會少,千山,這都是他們的計策,宋雲禮要打擊飛龍門,便拿你和飛龍門的先頭部隊來祭旗,你怎麼能上當?

呂寧心慌意亂之際,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兩名守衛的聲音無比的恭謹,“王爺!”

機關哢嚓一聲響起,鐵門被打開。

進來的正是宋雲禮,他著一身黑色蟒袍,不再是以前仙風道骨的樣子,麵容黝黑,可想而知這些年,他並未養尊處優,而是一直在奔走。

他神色沒有驕矜之氣,也沒有張狂,兩隻眼睛深若浩瀚,叫人望不到底,第一眼看過去,就像兩隻黑洞,裏麵什麼都沒有。

宋雲禮沒有帶侍衛,隻身進來。

呂寧劍傷雖痊愈得差不多,但是已經被他們廢掉武功,如今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呂大人,住得還好嗎?”宋雲禮進來,便謙恭有禮地問,就像是款待一個貴賓一樣。

呂寧揚起諷刺的臉,“得王爺照顧,很好。”

宋雲禮坐在呂寧的床榻上,含笑道:“不客氣。”

呂寧坐在板凳上,冷笑起來,“王爺還真的不客氣呢。”

“這一聲王爺,對我本來就是客氣,我已經不是皇族的人了,想必君澤天早把我打造成亂臣賊子了吧?”宋雲禮說。

“若不存謀國之心,誰又能把你打成亂臣賊子呢?”

宋雲禮擺擺手,“其實,我對這江山一點興趣都沒有,你不要誤會。”

“是嗎?”呂寧一個字都不相信。

宋雲禮淡淡地笑了,“我知道呂大人不相信,但是,確實是我肺腑之言,對我而言,什麼帝王之尊,江山社稷,都是沒有價值的。”

“那不知道什麼對王爺來說才是有價值的呢?”呂寧諷刺地問道。

宋雲禮臉上露出了純淨無比的笑容,“毀掉一切!”

呂寧的麵容陡然冷峻起來,“毀掉一切?王爺指的可是宋家先祖打下來的江山?不知道王爺可記得,自己也是姓宋?”

宋雲禮擺擺手,“不要誤會,呂大人千萬不要誤會,我是姓宋的,但是,卻和帝王皇族沒有關係了,這王爺之名,也不過是虛擔而已,宋家天下已經惹得天怒人怨,上天是要懲罰他們的,我不夠是奉上天的旨意,前來撥亂反正。”

“撥亂反正?”呂寧笑了起來,“不知道王爺要反什麼正?又以什麼為正呢?”

宋雲禮對他的諷刺口吻一點都不在乎,仿佛呂寧就是他口中說的那些會誤會他,帶給他屈辱的人。

“我也不與你辯解太多,你始終會明白的,放心,我不會殺你,我要留著給君澤天帶一句話,你告訴他,天下正統,非宋家,宋家是從什麼人手中奪得帝位的?讓他好好想想吧,搶了人家的東西,總是要歸還的。”

呂寧聽到這句話,愕然地看著他,“什麼意思?”

“好生想想吧,”宋雲禮起身,麵容疏朗得像一個正人君子,“今天會有人來救你,但是,人是有來無回的,我隻會留下兩三人帶你回去,也好給你傳話的機會。”

說完,他留下一個意味深長地笑,轉身而去。

鐵門徐徐關上,呂寧從他喊道:“你把話說清楚一點。”

腳步聲漸漸遠去,宋雲禮沒有再回答。

呂寧跌坐在床上,心頭駭然,宋家是從什麼人手上搶到的江山?這算搶嗎?前朝皇帝無道,百姓民不聊生,太祖揭竿起義,此乃正道,行天道。

看來,今天真的是有一場惡戰,想到千山可能會被宋雲禮的人殺死,他渾身冰冷。

“別蹭,別蹭,重樓你要死了嗎?快鬆開手!”

懸崖外的窗口,忽然傳來了稚嫩帶怒氣的聲音。

呂寧一怔,幻覺了?外麵是懸崖峭壁,怎麼可能有聲音?

“別啊,姐姐,我快掉下去了。”重樓帶著哭腔的聲音再度響起。

呂寧猛地撲到窗口,往下一看,嚇得當下臉色發白,隻見京默雙手勾住窗口下方的鐵枝,而重樓則抱住她的雙腿,兩人的身子都是懸空的,情況十分危急。

“天啊!”呂寧壓低聲音,全身的骨頭都嚇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