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之中,黑衣人無奈的歎籲一聲,“女人真是麻煩。”
---------------------
知秋恢複意識時,屋中已然是一片狼藉。
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鮮血處處蜿蜒,好似一條條吐著舌芯的毒蛇在遊動。
燭火闌珊,繁密的人影正鬥的昏天暗地。
那黑衣人劍勢極快,長劍在他手中如同垂柳一般輕盈。幾個禁衛軍一齊衝上去,還沒有近身便一命嗚呼。
血珠四濺。
滿庭無聲。
黑衣人站在原處,他冷冷的擦拭著染血的劍身,無動於衷。
琉璃色的眼眸中,此時宛如千仞沉淵,遙遙不可見底。最幽深之處,一點詭異星火,不滅飄搖。
餘下的禁衛軍一哄而上。
知秋一見,立馬抓住時機,用力扶牆而起,向窗外奔去。
窗外小雨還在下,冷風拂麵而來。
知秋還未走幾步,忽的腹部一痛,似乎有溫熱的東西流了出來。知秋回頭,不知何時黑衣人已到她身後,正冷冷的望向她,嘴邊一抹殘笑。
她聽到他說,“你這麼不乖,讓我很為難。”
“不如殺了你,可好?”
他的話帶著一點戲謔,嗓音很沉。可知秋聽來卻是渾身一怔。
月光灑在地上,結成霜花般的餘暉。
傷口的血液還在不斷滲出來,白色的衣料漸漸染上了紅。
知秋心中很明白,信若給他,自己還能活。若不給,信他終歸會拿到,隻是時間問題,可是那時,自己必死無疑。
沒有人會對生死無動於衷。
選擇,很簡單。
知秋閉了閉眼,呼出一口氣,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
她將手攤開,讓信完完全全的暴露在空氣中,說道:“給。”
黑衣人一笑,說道:“這樣才對。”
他拿走她手中的信,沒有一絲猶豫。
知秋望向他,目光淡淡的。沒有一點憎恨,反而是願賭服輸。
他看見她的身子慢慢軟了下去,縱使傷口痛到不行,她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小姑娘,好自為之。”他俯下身,笑道。
他將劍回鞘,轉身一步步離開。
很快,他走了。
背影消失在月光下。
知秋靠在牆邊,用手捂住傷口,閉上了眼睛。
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站不起來。
連疼痛的麻木了。
……
不知過了多久,知秋隻覺身體輕飄飄的,仿佛是被人扶了起來。
依舊是黑夜,秋蟬還在吱吱叫喚
她費力的睜開眼睛,僅僅一眼,隻看見一角月白色的衣袖。她正被人抱在懷中,有淡淡的香氣,很溫暖,很舒服,她忍不住想再抱緊一點。
然而隻過了幾秒,知秋突然反應過來。她一驚,怔怔的朝那人看去。
這是一張陌生的臉。
唇色如櫻,眸色略淺,一根古藤木挽發。
簡單而又秀逸。
他扶起知秋,淺色的眸子安靜的望向她。
在暗中出手相助的人,是他嗎?
知秋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道:“你,救了我?”語氣有一點遲疑。
“嗯。”
“在酒壇中給我刻字的人,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