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仿佛是有什麼東西在遊動,睜開眼的時候感覺大腦隱約有點恍惚,視線依然是模糊的。就像是扭曲了一樣,各種各樣的光線肆意的張狂在褶皺的空氣裏。
屋頂上的燈光就這樣毫無遮攔的照在眼皮上,剛剛睜開的眼被刺的又閉上去,然後眼前有黑暗了。落落出自自然反應提起右手遮在額頭上。可是一陣疼痛敢從血管一直沿著神經傳入大腦。那一刻受到刺激一下子大腦從模糊的狀態蘇醒過來。
才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一張偌大的病房裏麵被一塊一塊的隔開,從隔壁的病房裏可以聽到小孩子的哭聲。
順著輸液管一直朝上麵看去就看到了點滴瓶,裏麵白色的液體冒著絲絲的水泡,然後一滴一滴的順著輸液管滴下來。
落落幾乎可以聽到它們滴下來的聲音,接著就感覺到手背一涼,一股寒冷的液體就流入了自己的身體裏麵。
“把手搭在暖手瓶上,那樣就不覺得冷了。”紫鵬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出現的,他手裏拿著一隻點滴瓶子,裏麵似乎是熱水。
然後就感覺暖意在手心開始蔓延開來,流入身體的冰冷的液體也一瞬間被它溫暖了。
紫鵬看看頭上的點滴已經隻剩下瓶口那麼一點了。燈光站在臉上一半明亮的都可以看見細微的毛孔,一半輪廓沉在陰影處,眼睛裏的目光細致而溫柔的看向她,就像是柔軟而細膩的綢緞,輕輕的拂過臉,皮膚上都可以感覺到那種柔軟的觸摸感。
“等會就可以回去了。”在如此寒冷的天氣裏他的聲音依然無限的溫暖,似乎可以融化整個冬天。
“嗯,我怎麼了?”落落看著他,很吃力的發出聲音。
紫鵬微微笑了笑,搖搖頭說沒事,沒事,隻是說話有點結巴。
之後他輕輕的摸她的額頭,一瞬間一層就像是電視上播放的防護罩一樣,柔柔的覆蓋了她的身體,都是那些呼嘯的白光。
“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了。”紫鵬坐下來一刹那被他遮去的燈光再次暴露在自己的頭頂,隻不過這次不再那麼刺眼。
“知道嗎?”落落清楚的看見紫鵬的眼角邊閃爍起了淚光,她看到的那一刻整個人酥掉了,就像是打了全身麻醉的麻醉劑。
沒了知覺,不過大腦卻是蘇醒的,她想伸出手去抹掉他的淚珠,可是一伸手就被先前的疼痛拉回來,接著身體恢複了知覺。
幻覺也消失了。
一個穿白衣的護士走進了病房,敲敲門,衝著說話的病人家屬喊道:““大家安靜一下,這個裏是醫院,很多病人需要休。”
那些家屬很配合的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整個病房也頓時靜了下來。
如同是時間失去了聲音。
那些吵鬧的汽車,那些江邊的汽笛,在這個時間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眼前的畫麵也是安靜的,和電視裏曾經看到過的無聲劇一樣
紫鵬安靜的看著她,兩個人就這樣安靜的對視著。
最後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她終於笑了,而且很開心。紫鵬托著下巴心裏這樣想。
如果時光能夠在這一刻停頓了多好,感覺這個病房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當出去之後也許就再次會回到以前的日子,然後麵對著令人刺骨的寒冷。
似乎所有的醫院都是同一種味道,紫鵬走出病房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消毒藥水的問道。整個走廊空蕩蕩的偶爾有幾個病人的家屬或者病人從身邊走過去的時候都會看看他,不過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
空蕩的腳步聲的回聲很長,一直沿著亢長的長廊延伸到一樓的樓梯口,最後在這片陽光照進的路口的時候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