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你說夢話了。”高小戀衝了一杯熱水手裏拿著藥走過來。
“我說什麼了？”錦年坐在沙發上聲音懶懶的問。
“叫你爸媽啊？”她坐下來把藥和水放在茶幾上，“你快點把藥吃了，然後打個電話給你爸媽吧。”
“什麼還要吃藥啊？”聽到吃藥整個人一下子完全清醒了過來，直接從沙發上跳下來。高小戀一把拉住他：“你跑什麼啊？一定要吃，這又不是毒藥。”
錦年再次坐下來，把藥拿在手裏，不耐煩的嚷嚷道：“好吧好吧我吃。”一股怪味在嘴巴裏慢慢的進入喉嚨裏，和一口水直接把它衝進胃裏，可是殘留的味道依然在嘴巴裏遲遲不散。
“好了，還有這個藥。”
“不是吧，還有啊。”
“你乖一點，吃了快點。”
“好，我吃了。”
“嗯。”高小戀就像是媽媽對待孩子或者姐姐對待弟弟那樣滿意的點點頭，“你快點打個電話給你爸媽吧。”
錦年握著手機不說話，高小戀似乎也看出了錦年的遲疑，主動把她手遞給他。
錦年側過臉，看到高小戀對著他眯著眼笑。
“你快點打啊。”她搖搖錦年的胳膊。錦年“哦”應了一聲，按下了媽媽的手機號，最後遲疑了好一會終於按了藍色的撥號鍵。
“喂，媽媽。”
“兒子，今天怎麼打電話來了啊。”
“想你了唄。”
“兒子，你什麼時候到爸媽那裏來啊。”
“不知道啊。”
“記得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嗯，知道了。”
落落從上午到下午一直感覺班上怪怪的，在每個人的嘴裏總是流傳著她缺錢但是隻要給錢就可以陪男人睡覺的謠言。可是認真的想想似乎自己真的是那樣，當初喝醉了酒和齊俊上了床，後來為了報複素錦年又和陳振華上床，第三次既然是一群陌生的男人。
自己的身體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碰過，有時候連自己都會嫌棄自己，因為從頭到底都是肮髒的。
任憑再怎麼用水洗，也洗不掉深深烙在心裏深處的汙穢。
“她怎麼是那種人啊？”
“不知道啊，以前覺得她是很幹淨的女孩，現在，哎呀，那麼髒啊。”
“說真的她長的還真的是漂亮，可是沒想到她是飛機場啊。”
哎呀，那麼髒啊！
她怎麼是那樣的人啊！
她是飛機場……
坐在座位上麵時不時總是被別人投來各種各樣的眼光，女生的笑容就像是蘊含著醇濃度的酸液抬起頭看到她們的時候就會被溶解掉，最後隻剩下那些流言蜚語永遠存在在這個沒有一點人情的班級，再慢慢的擴大到學校，也許很多年之後依然有賤人妓女之類的傳說。
男生或者帶著不懷好意的笑或者鄙視的看她一眼，就從身邊帶過一陣風，那些他們留下的溫度在空氣裏迅速的凍結散發逼人的濕氣。
趙文娟在男生女生中間用著特別美好的話語把落落刻畫的異常的可憐，家庭困難。
原來她是家裏沒錢讀書啊。
其實她做妓女也不是自願的。
對呀對呀，不如我們搞個募捐吧，這樣她也就可以少做幾次了。
就像是電視和小說一樣各種版本都有，每一種說法都離不開被帶上“妓女”的帽子。
落落扒在桌子上捂著耳朵，用盡力氣去排出大腦裏那些話。
眼睛裏就像是被籠罩上了一層霧，視線就在波光裏麵越來越模糊，閉上眼一股滾燙的眼淚順著臉頰淌下來最後卻不知道落在了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