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淚掉了下來,外麵的樂鼓聲越來越大,我知道是迎親的隊伍來了。媽媽擦了一把淚,將我的蓋頭蓋好。扶著我出了門,臨上轎前,我終是沒能忍得住眼淚,重重的在雪地上給父母磕了三個頭,踏上了華麗的轎子。

父媽媽對不起我注定是要讓你們失望了,我不能欺騙我的心啊!

一九三零年,六月

再見到海時,他已是一身酷裝光耀的讓我不敢直視。一0年過去了,我已不再是那個懵懂無知的女子了,時光是一種毒藥讓我清晰的記得我們的過往卻又讓我清楚的看見我們一0年後的滄桑。

你騎在馬背上英姿颯爽,褪去了年少時的羞澀卻添了一種冷漠的氣息。我站在街邊靜靜的看著你騎馬疾馳,而你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我。從前無論我在哪裏你都能很快的找到我,如今我隻是站在你的身後而你卻沒能注意到我,匆匆而過,留下一堆塵土揚起、四散、最後落入土裏沒有一絲痕跡。

我以為你回到玉城會找我,我一直在等,可是等來的卻是你要迎娶一家富家千金的消息。當你將喜帖親自送來的的時候,我被你的笑給刺痛了。曾經那麼溫情的笑如今卻是那麼的陌生與冰冷,口中竄上一股腥甜,這味道我並不陌生是血。可我還是始終淡淡的笑著,我不恨你不在愛我了,畢竟一0年了你會變也是難免而我又有什麼資格去恨你呢?不過我不後悔愛過你,既然這時你要的幸福那麼我會祝福你的。我想自此以後便是路人了吧?

婚禮那天我平靜的看著他娶了那位美麗的阿妹,心是痛的。我很想把他拉下來對他說我愛你啊!我沒有和子城有夫妻之實,你不是答應要娶我的麼?可是我沒有勇氣也不能這麼做。因為我輸不起,也不能對不起一直待我如賓的林子城。

婚宴那晚,我無心去看前廳的熱鬧,獨自在院中散步,卻碰上了喝醉了的他。我想避開卻被他拉住了手腕,一如十年前的那樣霸道責問我為什麼不等他,為什麼沒等他回來就嫁了人?我的心一下子痛了,原來他心裏還是有我的!

但是一切都晚了,他已有如花美眷而我此時又能算什麼呢?命運早就設定好了路線,我們都不是彼此的良人,可我仍然還是懷念過去不肯前進。

海,我很想告訴你我一直還愛著你,隻是僅此而已。

日記再也沒有了字跡,而徐鵬飛卻哀慟的哭了!日記之所以停在這一天因為自那天後雪琴拒絕了他的再次求愛,他怒不可遏的將她監禁了,他以為她背叛了他,他以為她移情別戀了。年少的衝動和暴躁的脾氣讓他失去了理智,一次又一次的羞辱,不顧她的感受一次又一次的索要,終於將她對他的愛消耗殆盡,讓她想要逃離自己。從此他再也沒有了她的音訊。

“雪琴,是我錯怪你了!是我錯了,你回來吧!你回來吧。?”

後來有人發現徐鵬飛逃出了地牢,有後來有人在月雪琴的墳前經常看見一個男子癡癡的在哭後來再也沒有了後來。

我站在醫院的門口處很久很久,仰望著那白色的大樓,有些緊張。沒有想過有一天我也會因為這樣的事羞澀難言的來到這裏。撫上稍稍隆起的腹部,手稍稍蜷曲直至握成拳。

緊緊捏著手中的號牌,垂下眼不再看身邊女孩們在自己的男人懷裏嬌嗔時的美麗,可心中還是泛起了淡淡的苦澀。不是沒有想過讓哥哥來陪我來打掉這個孩子,隻是我說不出口而已。我清楚而又深刻的明白我再也不是以往的我了,即便哥哥沒有說什麼但我深刻的明白自己是有多麼的肮髒!居然懷上了爸爸的孩子!

“一五號。”

握著手中的單子,我幾乎是顫著腿走進了房間。詢問的人一個年僅40的大姐,看見我一個人進來還有些納悶的往外張望了一下。在我好心的告訴她我是一個人來的時候,她一副了然的歎了一口氣。

“唉,那些男人就隻是知道把女人當發泄的工具,而女人往往總是受傷的那一塊。”她一邊寫著病曆一邊感歎。

是啊,他是那樣的偏執才會讓媽媽想逃逃離他吧?而他居然為了他的一己私欲也毀掉了我的一生!

似是看出我的緊張,她握住了我的手語重心長的安慰“放心吧,不會很痛的。這隻是你人生的一個小汙點不會是你人生的全部。”我勉強的扯出一抹哭笑來。會麼?恐怕這個噩夢會伴隨我一輩子吧。

“阿冰!”拿著寫好的病曆,就這麼的不期而遇的被他撞見了。我習慣性的低下頭不敢看他眼中的痛。

“你是他的老公?真是的墮胎這種事怎麼能讓她自己一個人來呢?也太不負責了吧?”大姐憤憤不平的替林洋抱怨。

“墮胎?”他驚愕的問出聲,我低下的頭又低的更低了。

“對啊,你個做老公的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大姐更加氣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