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哥哥!”猛地驚醒,我大叫出聲。窗外刺眼的日光提醒著我剛剛的一切都是夢。
聞聲進屋的羅迪聰慌忙的趕來急促的問“怎麼了?又做惡夢了?”
我抬頭歉意的一笑,搖了搖頭,擦了擦額前的冷汗“沒有,隻是夢見了以前的事。”明明已經都是過去的事了,為什麼我這個時候會夢見哥哥離開我的那一幕呢?即便知道那時已經過去經曆的事可是在夢裏卻是那樣的真實。
接過迪聰遞來的水杯,急切的問“哥哥和玉冰怎麼樣了?”
“不用擔心,手術很成功,他們現在還在昏睡中,等麻醉藥的藥效推下去後就會醒了。”
忽的發現我居然是穿著病友裝的,“我怎麼會在這兒?我不是在手術室等的麼?”
“醫生說你最近太操勞了,好幾天沒有按時吃飯身子本來就差所以才會昏倒,需要好好休息。”拿出飯盒的手抖了一下,避重就輕的解釋了一下,不自然的掩飾掉了眼中的那一抹心痛。
“等今年炙夏,玉冰康複了,我們再去一次毛裏求斯陪你再看一次海好不好?”吃飯間迪聰突然提議。
“恩。”有多久我沒有在看過海了呢?真的很久了呢。
往往開始的起點就是結束的起點不是麼?就像每一片樹葉終會回到土裏,漸漸腐爛化為塵土間的一份子。
大約是一個月後吧,玉冰的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醫生也宣布了術後檢查的結果得知她體內的血細胞的毒素都清除了,批準了她可以在家裏修養了。聽到這個消息後那天蕭然和玉冰竟抱在一起哭了。我為此小小的驚訝了,因為從蕭然小時候我局沒有看過他哭過,記得蕭然六歲的時候闌尾炎突然發作我和迪聰都慌了將他送到醫院動手術的時候,那麼小的他就要動手術我都哭了,可是他卻反過來安慰了我,要我一定不要告訴玉冰他進醫院的事。從以前我就有一種感覺,總覺得蕭然超出常人的冷靜,可是就是那樣的冷靜還是在得知妹妹手術成功的消息後被全數瓦解了不是嗎?因為他到底還是一個孩子啊!可是我的心裏不知為什麼卻總有那麼一點點的失落,是因為哥哥的緣故麼?
記得在手術結束的三天後,哥哥來看望玉冰的時候,迪聰曾說要和哥哥單獨談一些話。之後哥哥就再也沒有出現了。我不知道迪聰那天是和哥哥說了什麼樣的話才會使以前那樣執著的哥哥會這麼幹脆的放手。有好幾次我想問迪聰可是總是到了嘴邊有說不出口了。難道我是不相信迪聰的為人嗎?可我應該是那個最懂迪聰為人的人啊!那麼多年他的默默付出,那一次不是為了我?哥哥不在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這樣的結果不是我所期盼的麼?可是心裏那一抹淡淡揮之不去的失落感又是什麼?
玉冰出院後我的身體越來越的差了,心動的症狀不斷的增加了。我也隱約聞到了死神的味道,透過窗子我看見了院中的鳳凰花也落得差不多了,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挨到炙夏陪迪聰實現那個願望。真的好想再去看一眼那個我記憶中念念不忘的蔚藍的大海啊!真的好想、好想?
睡意越來越濃了,窗外的陽光真的好刺眼,就好像那天的陽光一樣。恩?是哪天的呢?好想記不清了。
記憶中有什麼在腦海裏叫囂著,炎熱的夏日,蟬兒不停的在碧綠濃密的鳳凰樹上叫囂著,樹下似乎有兩個稚嫩的孩子在玩耍。
“哥哥,哥哥你在做什麼啊?”小小的玉冰蹲坐在哥哥的身旁,競誠水嫩的大眼睛好奇的注視著許沐陽用稚嫩白皙的手用泥巴捏了一座很古老的城門。
“你看我為你捏了一座城,將來我娶你過門好不好?你是新娘,我是新郎,以後我們永遠的在一起好不好?”男孩的鼻尖上因為炎熱的緣故滿是汗珠,卻仍然樂此不疲鑽心致誌的捏著手中的泥巴,溫情的問著女孩。
女孩歪著頭有些迷茫的問“哥哥是新郎我是新娘,我們永遠在一起?”
男孩堅定的回答“恩。”目不轉睛的盯著女孩期待著她的結果。
“那麼到時候誰就不能再分開我們了嗎?”
“恩。”
“好唉!好唉!我要嫁給哥哥!然後永遠不分開!”女孩歡快的笑著,大聲的叫喊著,圍著男孩不停的轉圈。小小的院落間到處回蕩著的是女孩銀鈴般的笑聲。
永遠在一起?這是誰的承諾?那樣稚嫩的承諾,當初我們又是花了多大的勇氣許下的?又是誰讓這樣的承諾變成了虛影?好想回到過去!可是還回得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