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大哥是怎樣去回複他的,從那以後,他即使再來,我總是借口拒絕。大哥跟我說什麼,我也隻是裝傻。
“清兒……”大哥走進我的房間,坐在對麵看我跟雨菲繡《千裏江山圖》。現在雨菲的“蝶雙舞”練得雖然不純熟,但也能兩手同繡了。
“什麼事啊?”我也不抬頭,自顧自的換線。
“你今年已經十九歲了,難道要一直像小時候那樣過下去嗎?”
“這有什麼不好嗎?我想一直陪在大哥身邊。”我抬頭淺笑。
“唉你這丫頭,沒心沒肺的,平時那麼聰穎,怎麼一提這個你就給我裝傻。”大哥無奈的看著我。
“是啊,子清。”雨菲停下手中的針,也看著我,“你也不能一輩子待在娘家不嫁人啊。”
我側頭看著她,咧開嘴嘿嘿的笑了兩聲。
她被我看的很不舒服,臉一紅,啐道:“你笑什麼呢!”
“我嫁人了,你怎麼辦?”我笑著攬過她的肩。
“我”她被我問的一時語塞。
我看見她現了窘態,樂嗬嗬的轉頭問大哥:“你說,我嫁人了,她該怎麼辦?”
大哥臉上也是一陣發窘,皺著眉頭,“這說你呢,扯那麼多幹什麼呀。”
“大哥,”我放開雨菲,一本正經的看著他,“你今年三十歲了,怎麼不先操心自己?再說了,你一天不給我娶個嫂嫂,我哪能先你成家呢?況且,雨菲一天找不到歸宿,我也不放心,總不能我走了,把自己她留在這裏吧。未來嫂嫂會不答應的。”
他被我問得啞口無言,轉過臉去歎了口氣。
“你擔心我做什麼?你嫁出去,我給你做陪嫁丫頭。”雨菲笑著道。
“我才舍不得!”我笑著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哥哥也不會答應啊總得等你進門,我才出閣”
“楊子清!”大哥站起身來吼道。雖然看上去生氣,但我知道,他是麵子掛不住了。
我笑著伸伸舌頭,故作委屈的說道:“好吧,我不說就是了,你們聊著吧,我走了”
說著撇下滿臉發燒的雨菲和氣鼓鼓的大哥,也不顧他們的叫喚,跑出了房門。
我一口氣順著回廊跑到蓮花池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心裏笑著。
夏日的風格外的熱,吹到臉上隻覺得一陣氣悶,我找了個陰涼處坐下,看著池中初綻的蓮花,輕吟:“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蕃。晉陶淵明獨愛菊;自李唐來,世人甚愛牡丹;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
“香遠益清,亭亭靜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一個熟悉而爽朗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我回頭,果見李綬背著手走過來,那樣子,就像我第一次見他時一樣。
我起身行禮:“久違了,李公……王爺。”
他看著我,明顯一呆,“我們一定要這麼見外嗎?”
“這是應有的禮數。不過,如果王爺不介意,我仍喚您‘公子’,如何?”我輕笑。
他微微歎了口氣,“其實我……”
“公子是來找我大哥的吧,我這就叫他去。”我再次打斷他的話。
說完,也不理會他微伸出的手和失望的表情,徑自回房,半路上讓婢女杏兒去告知大哥有客來訪。
其實我也不是有意要這麼對他,我心裏是很欣賞尊敬他的。隻是,那僅是知音相惜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