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手(1 / 1)

我腦中一片亂糟糟的,弄不清什麼是什麼,也不知該怎樣回答。

阿飛搶著說道:“出都出來了。你剛才沒聽到麼?她家裏去了禁軍,這般去了又回,可要惹出許多事來。人家眼睛有病,做什麼都不方便,跟那些臭兵糾纏來去,可不麻煩死了!”

“做什麼都不方便?跟著你便方便了?”未樂又是一陣陰陽怪氣。真不明白這少女為何如此怪異。我對他們,有些越來越好奇……

“阿飛,”我輕輕說道,“還是不要麻煩了,請你告訴我,我家王爺的屍身究竟在哪裏,我同家人親隨去迎回便是。”

未樂忽道:“屍……”

一句話沒說完,阿飛急忙打斷了她,匆匆說道:“還是你親去的好!眼睛的事,這臭丫頭有法子。”

“哼!”未樂不屑,“我是臭丫頭,你找別人來好了!別把你一片心意給弄臭了!”

“我錯了,我錯了!”阿飛急忙賠罪,“好妹子,四哥求你給人治病,也是替你行善啊……”

我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他倆似是兄妹,想來就是跟什麼二哥三姐一起的。可兩人的關係我又實在摸不透是好是壞。似乎,說好不好,說壞不壞……未樂說話陰陽怪氣,阿飛又是跟他鬥嘴又是跟他賠罪,她卻總是冷冰冰地愛理不理。

唉……管他們怎樣呢?早些找到成軒的屍身,那比什麼都重要。

阿飛和未樂的爭吵還在繼續,而我卻已被卷土重來的疼痛折磨的快要喘不過起來。

我低下頭,輕輕歎了口氣……

未樂撇下一旁絮絮不止的阿飛,走近我身邊,說道:“夫人,我們先在這裏休息一晚,我給你治一治眼睛,明天再上路。”

“這裏?”我訝然。雖然看不清,但我可以肯定,這裏一定是城郊野外,如何過夜?

但曾幾何時,流亡的路上,我何嚐沒有在野外過過夜?

未樂牽起我的手,向一旁走去,拉著我坐在了地上,對阿飛淡淡說道:“你生火去。”

阿飛應了一聲,撿拾枯枝,不一會兒便點起了一堆火。

我坐在泛著些微涼意的泥土上,心中總是惴惴不安,直到眼前現出了火光,心底才有些安穩。

未樂把了把我的脈搏,伸出兩根冰涼的手指翻開我的眼瞼看了看。

我微微一笑:“太醫說過不會好得太快,姑娘不要費心了。”

“哼……那不過是庸醫的愚見罷了。強中自有強中手,高人之上有高人,尋常人隻當他們是名醫國手,又怎知天外之天更大更廣?”

我一時語塞,看來眼前這個小姑娘在醫道之上確有獨到之處,隻是卻是狂妄了些。

“嘿……”阿飛一聲輕笑,“好不害臊,你是在誇自己嗎?”

“我說的自是二哥。這世上的醫者,我可還沒見過有誰能及得上他。”她一麵說著,一麵在我雙眼之下各刺了一針。

有些刺痛,眼眶中不由得湧上了淚。

一陣細碎的聲音響過,我眼上驀地一黑,被她蒙上了一塊布,眼中輕微的刺痛後卻是清涼無比。她又喂我吃下了一顆沒什麼味道的藥丸。

我安靜地坐著,過了大約一盞茶時分,她揭下了我眼上敷的藥布。

光線刺入眼睛,我一聲輕呼,捂住了了雙眼。慢慢的,我移開手掌,一張清瘦的少女麵容清清楚楚地現在我眼前。

她雖樣貌平庸,一雙眼睛卻如兩泓秋水,略帶暖意地瞧著我。

“我……我的眼睛好了?”我難以置信地顫聲道。

未樂收起針藥,微微一笑:“還得在敷三次藥,紮三次針。兩天後,你的眼睛就沒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