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會戰已完全變成兵團之間的陣地戰,無論哪一方,每前進一步都需要踏過敵我雙方無數的屍體。
戰場上,屍體疊疊羅羅,已分不清個數,到處都有殘肢斷臂,到處都是散落的盔甲和武器。
狹路相逢勇者勝。此時拚的不是戰力,而是鬥誌。
這時東夷的重裝騎兵全然派不上用場,被我下令調回後方,養精蓄銳,找機會再投入隨後的戰鬥中。
看著戰場上敵我雙方廝殺的難解難分,九黎大軍在大規模傷亡的同時,己方的陣亡受傷的士卒也在呈直線上升,韋刑、張睿等人相互看看。都坐不住了,不約而同地問我道:“大統領,我方的騎兵還不出戰嗎?”
我其實也隻是表麵沉穩,實際上我的心情比任何人都要急,這一萬輕騎兵是己方出奇製勝的關鍵。要麼不動,要動就必須得一擊製勝。
我眯縫著眼睛,緩聲說道:“等等!再等等!”
韋刑等人暗暗咧嘴,這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己方現在的傷亡已經太大了,再等下去,這得來不易、苦心經營的三十萬西北軍就得統統交代在戰場上。
看出眾人的心急,我深吸口氣,目視戰場,幽幽說道:“等戰鬥打的再膠著一點!”
“……”韋刑、張睿等人麵麵相覷,誰都沒有答話。
戰場上的惡戰已進展到白熱化的程度。雙方死傷的士卒都數以萬計,這時候無論哪一方先鬆緩下氣勢,都將險入萬劫不複的境地。戰鬥至此,九黎大軍的兵力想往下退都困難,我眼中精光一閃。側頭說道:“發信號,令輕騎兵出動,全力突擊九黎的中軍!”
“是!大統領!”等我的這個命令已經等了許久,身後的護衛急急應了一聲,隨後把我的將令傳達下去。
負責掌旗的旗手聽到命令,立刻搖動己方的大旗,這也正是進攻的信號。
另一邊的項猛可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要選擇進攻,見到己方後軍的大旗來回擺動,早已經等的不耐煩的項猛精神為之大振,他片刻都沒耽擱,立刻翻身上馬,同時喝令周圍的騎兵,上馬準備戰鬥。
他們這五千餘騎都藏身在戰場東側的一座土包後麵,這時士卒們紛紛上馬,跟隨項猛,繞過土包,接著,直直向九黎中軍全速衝去。與此同時,我也率領五千名輕騎兵從西側殺出。這兩支輕騎兵,在戰場上如同兩把刀子,分從左右直插九黎中軍軟肋。
九黎的士卒們也不是瞎子,兩支騎兵剛出來,他們就看到了,探報急急跑向身處陣營中央的蚩昊,到了近前,單膝跪地,拱手叫道:“報——將軍,大事不好,有兩支騎兵分別從我方的東西兩側殺過來!”
“啊?”蚩昊身子一震,下意識地站起身形。伸長脖子,舉目向兩側張望。可不是嘛,雖然對方距離較遠,也沒打旗號,但騎兵在奔馳中卷起的塵土飛起好高,如同兩道龍卷風刮過來似的。
蚩昊不愧是善於統兵的帥才,他先是心頭一驚,隨後馬上冷靜下來,通過對方卷起塵土的規模,他立刻判斷出這兩支騎兵的數量都不算多,大概是五、六千騎的樣子。他沉著應對,低頭喝道:“全軍布陣,以箭陣壓住敵人騎兵的突進!”
“是!將軍!”隨著他的命令,左右的兩名兵團長雙雙拱手領令,然後催促戰馬。快速地跑回各自的兵團,號令麾下士卒,側軍變前軍,全體人員拈弓搭箭,準備齊射。
九黎大軍是支調動有速的軍隊,隨著兵團長的命令,下麵士卒的慌亂情緒立刻穩定下來,人們齊齊轉身,麵向突襲過來騎兵而站,接著,紛紛摘下弓箭,搭上箭支,繃緊弓弦,一致對準敵人,準備展開箭射。
對方騎兵的速度快的驚人。兩個兵團的兵團長從未見過如此迅猛的騎兵,奔跑起來簡直如風馳電掣一般。
這兩名兵團長相距甚遠,此時看著正麵衝來的騎兵,不約而同地咽下一口吐沫,隨後抬起手中的佩劍,高舉到空中,二人同一時間大喊道:“放箭!”隨著喊聲,高舉的佩劍也狠狠落下來,直指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