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蚩融、木照、沈奇所統帥兩萬精兵在西北軍的大營裏全軍覆沒一事已經傳回到陳留城,隻是具體的情況並不清楚,蚩融、木照、沈奇諸將是生是死,是被人活捉還是主動投降,九黎的探子還查不出來。\r
但即便如此,聽聞此消息之後,蚩昊兩腿一軟,當場就坐到了地上。他太了解自己的兄弟了,以蚩融剛硬的個性,他不會投降,更不會讓人生擒,要麼突圍出去,要麼就是戰死,而現在,敵軍大營已經一片安靜,但兄弟卻沒有回城,恐怕現在已是……\r
蚩昊不敢繼續想下去,現在他還報有最後一絲希望,希望兄弟是從另外一側突圍成功,暫時受阻,無法返回城內。\r
隻可惜,事與願違。\r
等到清晨,天色放亮的時候,蚩昊心裏的最後一絲希望也宣告破滅。在西北軍大營門前的百餘丈外,不知何時豎立起一根粗粗的木樁子,樁子上懸掛一具屍體,隨風不時的搖動,隻是這具屍體已是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楚本來模樣,但在屍體的身上還係有一條長長的白布,上用鮮血寫有五個大字:九黎賊蚩融。\r
在城頭之上看到這具屍體,蚩昊的腦袋嗡了一聲,身子站立不住,直挺挺地向一旁摔倒。\r
“二殿下!”站於一旁的聞仲、張文遠等人不約而同地驚叫出聲,周圍的護衛們急忙擁上前來,將摔倒的蚩昊攙扶起來。\r
“二殿下,你……你沒事吧……”張文遠走到蚩昊近前,小心翼翼地問道。\r
就是這麼一瞬間的工夫,蚩昊的臉色已變的毫無血色,如同死灰一般,整個人仿佛瞬間蒼老二、三十歲,他眼中流出的淚水已不是透明的,而是攙雜著血絲,看上去就像滴血一般。\r
“二……二殿下……城外那人的模樣……不一定就是蚩帥啊!”張文遠結結巴巴地勸道。他嘴上是這麼說,心裏卻已信了七、八分,經過此戰之後,西北軍已占有絕對優勢,他們根本沒有必要再拿一具假的屍體糊弄己方。\r
其他眾人也紛紛勸道:“是啊,二殿下,你不必如此悲傷,也許那隻是王文超使的詭計,蚩帥……早就突圍出去了!”\r
此時蚩昊已聽不見周圍人的勸言。他和蚩融是堂兄弟,從小到大都在一起,彼此之間的熟悉程度自不用多說,外麵的那具屍體雖然已看不清本來的模樣,但隻通過體形,蚩昊還是能一眼判斷出那是自己的兄弟沒錯。\r
蚩昊推開攙扶他的眾人,蹲倒地上,狠狠捶打自己的腦袋,血淚一滴滴的落在地上,現在他是又悔又恨,恨自己未能看穿西北軍的將計就計,更恨自己當初為何沒能堅決態度,拒絕兄弟的請戰,那樣也就不會有今日之禍了。\r
可是世界上沒有後悔的藥,蚩昊就算把腸子悔青,也於事無補。\r
就在蚩昊理智全失、悲痛欲決,聞仲、張文遠等人六神無主的節骨眼上,田授被西北軍放回來了。\r
見田授竟然奇跡般的活著從西北軍大營裏返回,此時站在城外,向城頭連番叫喊,張文遠又驚又喜,急忙傳令下去,讓看守城門的士卒馬上打開城門,放田授入城。\r
還沒等傳令者跑下城去傳達命令,原本蹲地痛哭的蚩昊猛然站起身形,一把將傳令者抓住。\r
此時蚩昊的臉頰上還掛著血淚,五官挪位,表情猙獰,兩眼噴火,那名傳令者嚇的一哆嗦,結結巴巴地問道:“二……二殿下你這是……”\r
蚩昊沒有理他,而是用猩紅的眼睛看向張文遠,嗓音沙啞地說道:“張大人,絕不能放田授入城,此人定是西北軍的細作。”\r
“啊?”張文遠傻眼了,田授是西北軍的細作?這怎麼可能?田授可是高川的老將啊,任何人都可能會叛變,但他應該不會啊!\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