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苗軍要是一路撤回青遠城,那己方不就錯失這個良機了嗎?九黎將們心裏默默嘀咕著,不過眾人也都知道,明鬆剛愎自用,聽不進別人的意見,九黎將們相互看看,誰都沒有再說話。
明鬆心情愉悅地帶領眾將返回九黎大營,仿佛他算準了白苗軍撤不遠似的,回營之後,傳令全軍停止操練,回營房休息,養足精神,等到晚間與白苗軍決一死戰。
令所有人都大感意外的是,白苗軍的撤退還真如明鬆料想的那個,並沒有撤遠,僅僅是退出二十裏罷了。當探子把情報帶回來的時候,滿營九黎將皆大吃一驚,隻有明鬆仰麵而笑,幽幽說道:“果然如此!”
眾將們不解,不過還是紛紛誇讚道:“明帥真是神人啊!不知明帥怎會知道白苗軍退不遠?”
明鬆笑吟吟地說道:“據我估計,白苗軍已有過半的將士患上瘧疾,如果強行向青遠撤退,將士們根本堅持不住,這時候我軍若來追殺,白苗軍不戰自敗,以他們的狡猾怎麼會想不到這一點呢?所以他們要退也不敢退的太遠,故意裝出一副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的模樣,其目的就是嚇唬我們不要來攻。實際上,白苗軍早已成為了強弩之末,我們一旦殺到,可輕鬆取勝!”
“原來如此!”九黎將們這才恍然大悟,不約而同地拱手說道:“明帥神機妙算,這次我軍定能大敗白苗軍!”
“哈哈――”明鬆胸有成竹的大笑起來,慢悠悠的傲然道:“任憑白苗人狡猾萬千,但也瞞不過本帥的法眼!”
當天入夜,九黎軍傾巢出動,四十多萬的大軍悄然無聲的直奔白苗大營而去。明鬆能成為九黎族的統領軍,也是有些真才實學的,在行軍的過程中,他令馬隊一律摘掉銅鈴,並給戰馬的四蹄包裹棉布,另外全軍將士一律口中銜草,嚴禁在行軍中講話。
人銜枚,馬摘鈴,這正是趁夜偷襲的必備。
等九黎大軍快要接近白苗大營的時候,剛好是淩晨四點,此時正是天色最為黑暗的時候,明鬆快速傳令,把九黎軍分成兩部分,他親率三十萬的大軍直接衝殺白苗大營,另外留下十多萬的九黎士卒在營外做接應。
明鬆從軍這麼久,自然也明白偷營必須得有所保留的道理,不然全軍一股腦的都殺進去,萬一中了敵人的埋伏怎麼辦?需要在外麵留下一部分兵力做策應。可以說明鬆的統兵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失誤之處,但他忽視了一個最致命的問題,如果白苗軍內真的爆發大規模的瘧疾,以我、鄭適、秦陽、趙良這些人的頭腦又豈能給你留下證據?
在明鬆的指揮下,三十萬的九黎將士跟隨他向白苗大營悄悄行去。三十萬人的移動,即便再小心,聲響也是有的,甲胄的摩擦聲以及淩亂的腳步聲不絕於耳,連成一片。不過此時天色太黑了,放眼望去,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楚,隻能聽到轟隆轟隆的悶響。
等以明鬆為首的九黎軍接近白苗大營的時候,人們舉目觀望,看真切之後皆忍不住倒吸口涼氣。
別看這座白苗大營是臨時搭建的,但營寨十分完善,內部是寨牆,高高聳立,任憑夜風呼嘯,紋絲不顫,向外看,則是長長連成一圈的拒馬,將偌大的營地團團包了起來。再向外看,是一圈並不算高但壘的非常敦實的土牆,這應該是白苗大營的第一道防線,交戰之時,士卒們可以借土牆做掩護,或箭射或堅守,如果外圍堅持不住了,還可以退回到營寨裏,以拒馬擋騎兵,以寨牆擋步兵。
很難想象,隻是在半天的時間內白苗軍就搭建起一座如此完善的大營,簡直和一座要塞沒什麼區別。
明鬆看罷後也暗暗點頭,如果是正麵交戰,以白苗軍這般的防禦,己方根本沒有攻破的可能,好在己方是趁夜而來,而白苗軍又毫無防範。明鬆冷笑一聲,向身後一揮手,令先頭部隊直衝轅門。
在白苗大營的轅門這裏,連個守衛都看不見,隻有在上麵的塔樓上能看到白苗士卒的身影,不過看起來負責瞭望的崗哨也睡著了,站在上麵斜靠著木柱,一動不動。
九黎士卒中最不確少的就是神箭手,負責打頭陣的九黎士卒中有數人抬起弓箭,對準塔樓上的白苗士卒,一齊射出雕翎。
撲、撲、撲――箭矢破甲之聲幾乎是同時響起,塔樓上毫無防範的白苗兵連叫聲都未發出來,紛紛隨箭而倒。九黎將士看後大喜,一股腦的翻過土牆,跳過拒馬,直接衝到轅門前,見左右無人,九黎士卒合力將轅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