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倒了一杯酒,笑吟吟道:“看得出來,九黎王的議和很有誠意,本王也仔細斟酌了一番,關於議和,本王是可以接受的!”
聽聞這話,石聽寒和覃亦精神皆是一振,兩眼放光地看向我,未等二人開口,我又繼續說道:“隻是賠償的數額嘛……”
“好商量!關於賠償的數額這點好商量,隻要白苗王殿下提出的要求不過分,我族皆可接受!”石聽寒迫不及待地許諾道。 s.
說者無意,聽者可有心。聽起來,九黎族是很心急的要和自己議和,這究竟是了為什麼?我再次拿起杯子,與石聽寒和覃亦互相敬了一杯,然後我臉上堆起燦爛又無害的笑容,像是聊家常似的問道:“九黎王最近怎麼樣啊?”
兩杯烈酒下肚,石聽寒已有些微醺,他麵露紅潤,想也沒想,笑答道:“我家大王一切安好。”
“哦!那就好。”看來不是九黎王出問題了。我眼珠轉了轉,又問道:“貴族北方的戰事如何?據說羅基族的入侵很凶猛。”
石聽寒點點頭,說道:“剛開始羅基的侵犯確實令我族吃了大虧,不過現在我族二十多萬的直屬軍已趕到北方,並扭轉了劣勢,羅基畢竟族小人稀,物資匱乏,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
他說的這些,和我所了解到的情況差不多。我繼續向下試探,問道:“石大人,前陣子元霸統帥身負重傷,不知現在痊愈得怎麼樣了?”
見我再次問起東方元霸,剛才還對答如流的石聽寒又開始支支吾吾起來,他強顏歡笑,樂嗬嗬道:“還好、還好,並無大礙。”
石聽寒神態的突然轉變瞞不過我的眼睛,我又拿起酒杯,笑道:“沒事就好,這樣本王也就安心了。”說著話,我舉杯道:“石大人、覃大人,幹!”
“幹!”無法也不敢推脫我的敬酒,石聽寒和覃亦硬著頭皮又喝了一杯,這回兩人的頭腦都有些暈忽忽的了。 s.
我故意長歎了一聲,幽幽說道:“我和元霸統帥雖然立場不同,陣營不同,但卻是惺惺相惜啊,等議和達成之後,我會特意去九黎族拜訪他的,也借機向他請教一二。”
聽我這麼說,石聽寒心中感慨萬千,什麼樣的將領才能稱之為名將,就得是像東方元霸這樣的,不僅能讓己方的將士們由衷敬佩,還能折服敵人和對手,連身為白苗族族王的王文超都對元霸統帥如此尊敬看重,可見其能力之非凡。
可是越這麼想,石聽寒的心裏就越難受,這麼一員大將、名將,卻偏偏命在旦夕,如果東方元霸有個三長兩短,這無疑是折斷九黎族的一條手臂啊!想到這裏,石聽寒悲由心生,眼睛一熱,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看他淚光閃閃的模樣,我一愣,難道是東方元霸發生了意外不?想到這裏,我的心跳猛然加速,神經也緊繃起來,不過我沒有絲毫的表露,故作關切地問道:“石大人,你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石聽寒以衣袖輕撫眼角,同時擺了擺手。
他這副表情還說沒什麼,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出他是騙人的。我心中冷笑,不過表麵上還是一副關心的模樣,恍然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我軍的林蕾醫官有祖傳的金創藥,十分好用,等你回族的時候正好帶走一些,交給元霸統帥,對他的傷勢肯定有所幫助。”說著話,我抬起手來,對身後的項武和項彪說道:“速速請林醫官過來一趟!”
“是!大王!”項彪答應一聲,作勢就要向外走。
石聽寒見狀急忙擺手,哽咽道:“不……不用了。”
我疑問道:“怎麼?”
石聽寒站起身形,對我深施一禮,說道:“微臣先替元霸先謝過大王,不過……元霸統帥已不再需要金創藥了……”
我一愣,茫然道:“這是為何?難道元霸統帥的傷口已經痊愈了?”聽聞此話,大帳裏的其他白苗將紛紛抬起頭,向石聽寒看去。s.東方元霸的傷勢這麼快就好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這對己方而言絕對是個天大的壞消息。
石聽寒連連搖頭,眼眶中打轉的眼淚再也抑製不住,簌簌流淌下來,他斷斷續續地說道:“是……是元霸統帥傷勢惡化,又積勞成疾,恐怕……恐怕已時日無多!”
“什麼?”這句話對在場眾人的震驚可非同小可,包括我在內。石聽寒話音剛落,我手中的杯子已重重拍在桌案上,人也隨之挺身站起,雙目射出兩道電光,直勾勾地盯著石聽寒,久久沒有說話。
東方元霸要不行了,如果真是如此,那麼己方西進滅九黎的計劃可就又見曙光,不過,這會是真的嗎?我瞪大的眼睛慢慢眯縫起來,握緊的拳頭鬆開之後又再次握緊。
想不到我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石聽寒嚇愣住了,抬頭看著我,滿臉的茫然,結巴道:“大……大王……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