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過三天,天羅和地網探子的情報開始像走馬燈似的連續傳回。讓我稍微鬆口氣的是,傳回的情報確認夏熏確實是隨天子以及朝中大臣逃亡到了黃苗族,在我看來,隻要夏熏沒有落到西川族和大戎族的手裏,那事情就好辦得多。
接下來的情報則多屬壞消息。天子攜後宮家眷和滿朝大臣北逃,川戎兩族的聯軍不依不饒,隨後追趕,大有不把天子擒下不罷休的架勢。在天子北逃中,有對其它部族發出求援,其中也包括聖山。
不過各部族的反應卻令天子大失所望,甚至是絕望,聖山完全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它以中立為借口,稱自己向來不插手皇族或者各部族內部的事務,至於發生什麼糾紛,也已經由天子和諸王協商解決。
而其它諸族也找出這樣或者那樣的借口,拒絕援助,就連口頭上的聲援都沒有。其中最令夏墟氣憤難忍的是黃苗族。
天子逃亡進黃苗族境內,黃苗族的族王越澤畏懼川戎兩族的聯軍,縮在王城裏,連見都未敢見天子,也沒有讓天子躲進黃苗族王城避難,而且還下發文書,命令黃苗族的各郡、各縣、各城也都拒絕天子進入。如此一來,夏墟及家眷、大臣們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隻能一路逃亡。
各部族的縱容和畏懼,大大增強了川戎兩族的氣焰,皇城的戰鬥還沒有完全結束,兩族的主力大軍已大張旗鼓、堂而皇之的追進黃苗族。
在沒有經過黃苗族同意的情況下大軍冒然進入,這和入侵沒什麼分別,但越澤沒敢發出任何不滿的聲音,黃苗族百萬大軍懼不敢戰,眼睜睜看著川戎聯軍在黃苗族如入無人之境,肆無忌憚的追殺天子。
不過川戎聯軍也未敢在黃苗族放肆,隻是追擊天子一眾,既未擾民也未搶奪財物,雙方好像心照不宣似的,一方悶頭追天子,一方放縱不管,值得慶幸的是,黃苗族沒有協助川戎聯軍捉拿天子,不然夏墟跑的再快,也得落到黃苗族的手裏。
由於黃苗族對天子拒不收留,夏墟一眾沒有辦法,縱穿黃苗族地境,向北方的青丘族逃去。
黃苗族不敢與川戎為敵,接納天子,青丘族的族王更是個沒主意的人,一聽天子向青丘族逃來,還把川戎聯軍引來,他當即就要下令封閉青丘和黃苗兩族邊境,防止天子進入青丘族。
太子殷方和右相董源立刻站出來反對,即便青丘族不想與川戎兩族為敵,但也不能將天子拒之於門外,最好的辦法是效仿黃苗族,任由天子進入,但己方拒不接納,當然也不禁止川戎聯軍的進入,至於天子要逃向何方,那就和青丘族沒有關係了。
青丘王覺得殷方和董源所言有理,當即采納,並馬上給青丘族各郡發布文書,不能讓天子進入青丘族任何的一城一鎮。
川戎兩族的窮追猛打,黃苗青丘兩族的冷酷無情,聖山和其他部族的事不關己,讓夏墟品嚐到了世態炎涼,人情冷暖,當初高高在上的皇族天子,現在卻淪落成了災難瘟疫,人人都惟恐避之不及,偌大的大夏皇族,竟無一處容身之地。
當夏墟逃到青丘族,看清楚青丘族的態度後,他也徹底絕望了,這時候他甚至都不打算再繼續逃亡,任由川戎兩族把自己抓住算了,要殺要刮也隨他們的便吧。不過下麵的大臣們可不想就這樣放棄,紛紛勸說夏墟,既然青丘族不接納天子,就再向北跑,畢竟北方還有白苗族和九黎族。
大臣們這麼說倒並非是為夏墟著想,而是為了他們自己,人們心裏都很清楚,一旦己方落入川戎之手,兩族未必敢對天子怎麼樣,但自己這些大臣一個都別想活,川戎兩族首先做的肯定是清洗天子身邊的大臣,然後換成兩族的親信擔任,架空天子的權利,將天子牢牢控製住,然後再一步步的圖謀皇位。
這時候,夏熏反而沒有勸說夏墟繼續向北逃,她現在更多的是害怕,她不知道白苗王曾經對她的那些甜言蜜語、山盟海誓究竟是不是真的,一旦白苗族也和黃苗青丘兩族一樣,對天子、對自己拒不接納怎麼辦?那不但是被逼上絕路,更是在自取其辱,夏熏害怕看到這樣的結果,與其麵對殘酷的現實,還不如在心中留下一絲美好,所以她反而不希望兄長去往白苗族。
她是這麼想的,夏墟也對白苗族沒報有太多的希望,白苗族的族王王文超雖然是他親自賜封的,但是他和白苗王僅僅是見過一麵,他與白苗王的關係和與黃苗王、青丘王的關係比起來要疏遠的多,連前兩者都如此對他,他哪裏還敢指望白苗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