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而言，自己已經不是那個不可替代了。
阮諾諾站在原地，目送兩人離開，她甚至看到阿沐還彎腰替對方拉開了車門，體貼的將手擋在了對方的頭頂。
一瞬間，她隻覺得心裏又酸又澀，心髒像是一團廢紙，被人揉成一團，卷吧卷吧，直接丟進了垃圾箱。
混蛋！到底是誰曾經說的，他們之間沒有別的關係的？
這樣算是沒有關係？！
“大少奶奶？”年輕的司機坐在車裏，視線受阻，並沒有看到自家大少爺和秦愫離開的身影，隻是看到自家大少奶奶拎著保溫瓶從下了車就站在原地，沒動彈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要這樣叫我了。”阮諾諾直接坐回了車，語氣懨懨，將手裏的保溫瓶直接塞到了對方的手裏，“你上去把它給顧城吧，我身體不舒服，要回去了。”
“啊？大少奶奶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年輕的司機有些擔心的看著臉色慘白的阮諾諾，剛剛明明還好好的，怎麼身體說不舒服就不舒服了。
醫院……
阮諾諾這才想起來，自己也有個把星期沒有去過醫院看爸爸了。
眼下心裏空蕩蕩的，一時間也不想回隱龍巷，索性點了點頭，“去蘇氏旗下的艾米麗醫院。”
“好！那您等我一下，我把藥送上去就送您過去。”年輕的司機拿著藥就直接跑了進去。
阮諾諾靠坐在車後背上，伸手擦了擦眼睛，真是糟糕，大好的天氣，怎麼會進沙子了……
阮諾諾到醫院的時候，阮正天還睡著，她隻好趴在他身邊默默的坐了一會兒。
病房裏，各種醫療儀器發出輕輕的滴滴聲，阮諾諾伸出手，輕輕握住了父親的手。
由於輸液，對方的手涼涼的，阮諾諾用自己的手輕輕貼了上去，用體溫溫暖著這個才剛剛步入中年卻已老邁的男人。
“爸爸……”
阮諾諾小小聲的叫了一聲，可是阮正明睡得很沉，並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他的嘴角彎彎的，像是夢到了什麼美好的事物。
阮諾諾胡亂擦了擦眼睛，吸了吸鼻子，該死的，怎麼眼睛酸酸的，更想哭了怎麼辦？
“爸爸，阿沐，他可能真的不要我了……”阮諾諾輕輕摩挲著父親蒼老的手掌，臉上竭力帶著笑，可是聲音卻微微顫抖。
啪嗒——
一滴液體落在阮正明寬大的手掌上，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阮正明的眉頭皺了皺，像是要醒過來一般。
阮諾諾卻猛地站了起來，後退了兩步。
她並不想讓父親看到這個樣子的自己，她希望每一次父親睜眼，看到的都是微笑著的自己……
阮正明的眉頭蹙了蹙，最終還是鬆開了，他依舊睡著，依舊沉睡在屬於他的美夢了。
這樣……也好。
阮諾諾吸了吸鼻子，繞出去和主治大夫聊了兩句，得知父親的情況一直在好轉，當下放心不少。
不管她和阿沐之間發生了什麼，但阿沐救了爸爸的事實依舊不能否認。
在這一點上，阮諾諾很分得清，她很感激他。
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剛來的時候她讓司機先走了，眼下，看了看醫院門口川流不息的車流，有一瞬間的茫然。
她不想回隱龍巷。
反正阿沐也不會回去的。
這個點，出租車不好打，離隱龍巷最近的一站也需要她大約走半小時才能回到巷口。
不過……不回去，她又能回去哪兒？
正發愁，電話倒是響了起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視線不由自主的飄向屏幕，可是，期望的名字並沒有出現，阮諾諾扯了扯嘴角，自嘲的想到，自己到底是在期望些什麼？
“諾諾，你在哪兒？”張伯焦急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我在爸爸這兒。”
“你怎麼去醫院了？”張伯有些詫異，他還以為對方又是因為和大少爺慪氣而跑回去了。
“好幾天沒來看看我爸爸了，就過來了。”
阮諾諾回答的很幹脆，張伯聽她也不像在撒謊，隻能對著陰沉著臉瞪著自己的蘇沐北做了個口型，“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