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愫的臉上的笑容算是徹底掛不住了。
“沐北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錢。”
“我知道，但是朋友歸朋友，生意歸生意。”
秦愫的呼吸窒了窒，這是她第一次見蘇沐北如此公事公辦的和自己說話，眼眶漸漸紅了，低聲道，“我……我能問一下為什麼麼？”
蘇沐北愣了愣，視線不經意地往樓上飄去，好半晌，嘴角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可能是舍不得吧……”
舍不得那個笨蛋不開心，舍不得她生氣。
舍不得……好一句舍不得……
蘇沐北，你好狠的心！
秦愫捂著自己的胸口，仿佛感受到了自己的心此刻正由心中名為蘇沐北的那一個中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裂開……
四分五裂……
痛得她幾乎沒法呼吸。
“那我呢？”
秦愫低喃，眼神迷離，一雙鳳眼裏漸漸浮起水汽，第一次毫不掩飾的望向眼前這個俊挺的男子，“沐北，你就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麼？”
“秦愫，我們隻是朋友，這一點，我們一開始就已經心知肚明。”
蘇沐北皺眉，語氣和緩，比起對待他人，他對待這位向來知情知趣的女性友人終歸多了幾分耐心。
那也是這幾分多出來的耐心反倒讓對方產生了些不該有的想法。
但歸根到底……也是自己給了對方這種錯覺。
蘇沐北低歎了一聲，站起身，“我很感激當年你的幫助，現在也是，如果有什麼地方用得上我蘇沐北的，我義不容辭，但，也僅僅如此了，如果給你造成了困擾，我可以向你道歉，但是，多的，我確實給不了。如果你接受不了朋友的定位，那麼我也隻能說聲抱歉了。”
“沐北……你又何必……”
把話說得那麼直白，讓她想要再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說完這一句，秦愫低著頭，沒有再說話，數息之後，抬起頭，眼眶依舊是紅的，臉色卻舒緩了幾分，“你說你哪怕是騙騙我呢？我說過了，我可以配合你演戲的，找旁人……不如找我，我又不介意，你這樣拒絕我，以後再找我幫忙，我可是不依的。”
“大抵是……還是舍不得。”
秦愫心頭一跳，眼神裏帶著幾分期冀。
蘇沐北說的舍不得，難道是舍不得利用自己，讓自己受委屈？
正要說話，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蘇沐北抱歉的對她做了個手勢，接聽了這個突兀的電話。
“嗯，好的，知道了，你派個人去幫她辦手續吧，對，叫阮天慧。”
秦愫原本以為這不過是個普通的商務電話，聽到這裏，卻漸漸琢磨出滋味來了，阮天慧……一聽就是阮諾諾家裏的什麼人。
難道蘇沐北已經細致到這種地步了？
連她的家人都要照顧得麵麵俱到。
秦愫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陌生的可怕……仿佛這三年來自己對他的認知正在一點點分崩離析……
“不好意思，你繼續說。”
蘇沐北掛了電話，轉向秦愫，眼神誠懇。
他漆黑如點墨的眸子專注得看著某人時，總會讓人有種深深沉溺其中的錯覺，秦愫的心跳快了兩拍，一句話沒有經過腦子直接冒了出來，“為什麼是她？明明是那樣一個……”
話說到一半，秦愫咬住了下唇，有些話她不能說。
蘇沐北難得沒有動氣，反倒無奈的笑了笑，低頭，長睫如羽，像是真的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秦愫看得都忘了呼吸，這樣一個深情又強大的男人，他的眼裏為什麼不是自己？
第一次，名為嫉妒和不甘心的情緒蔓延全身，讓她差點就控製不住自己慣有的雲淡風輕。
“可能我上輩子欠了她的吧。”
蘇沐北沉思半晌，居然給出了這麼一個回答，卻足以讓秦愫心神大震，繼而又產生了一股濃濃的無力感。
上輩子欠了她的……
“那我豈不是沒有機會了？”秦愫故作輕鬆的笑了笑，“不知道你的下輩子我可以預約嗎？”
蘇沐北皺了皺眉，沒有回答。
秦愫有些失望地垂下了眼簾，緊緊攥著的手幾不可查的微微顫抖著，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等待著對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