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此情此景之下,覺得兩人汙眼睛,又覺得心下了然。

秦母幾步走過去,把女兒拉進自己懷裏護著。

秦言碧捂著臉隻是哭,不肯再說一句話,看起來委屈至極的模樣。而謝雁行垂手筆直地站著,冷著一張臉,也不開口辯駁。

隔著秦母,他看著秦言碧淚痕交錯的臉。剛剛秦母衝上前的同時,秦言碧挨著他小聲哭求:“雁行哥哥,求你了,救救我。”

這裏動靜鬧得大,又引來不少人。秦老夫人拄著拐杖站在眾人中間,她尚算冷靜,言語間希望他能給他們秦家一個交代。

謝靈如臉色發青地站在弟弟身邊,簡直是滿心的恨鐵不成鋼。不說別人,連她都有幾分相信這一回是自己的弟弟主動。雖然也知道他一向冷靜自持,但男女一事上誰能保證自己永遠不會一時糊塗呢?何況他沾了酒,便是沒醉,在旁人眼中也要扣上醉酒犯錯的帽子。

這事怕是遮掩不過去的,非要拿出個讓雙方滿意的說法不可。

秦老夫人開口送客,把對謝秦兩家這場熱鬧戀戀不舍的看客們都客客氣氣地送出了府門。隻剩謝雁行姐弟二人麵對偌大的何府,身份上謝家自然遠高於秦家,但謝靈如覺得理虧,氣勢上就矮下來。

而且秦言碧身上有傷,當時花園隻他們兩個,怎麼看都是謝雁行欺負了人家。秦家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是要兩人成親,爭取把影響降到最小。

然後放出消息就說早已給兩人定了親,今日也隻是場誤會。雖然看到的人不少,但一人一張嘴,隻看誰能講出花兒來。

謝靈如心裏已經妥協了,還能怎麼辦!她拉了把謝雁行,讓他表態。

謝雁行今日未曾佩劍,但戰場上浴血的氣勢是留在骨子裏的。他眸光又深又冷,不說話也沒人敢逼他。

現在花廳裏的秦家人隻有秦老夫人、秦侍郎與其夫人,加上坐在椅子上掩麵流淚的秦言碧。他緩緩開口,“是我做的我才會認。”頓了下,“輕薄秦小姐的並不是我。”

剛剛在眾人麵前他沒有說出實情是顧及秦言碧,但不意味著他真要認了這個莫須有的“罪名”。他此話一出,談話自然是不歡而散。

——

次日一早,秦府小姐投繯不成,險些喪命的消息傳開。

昨日在場的夫人們都把當時的場景描述得繪聲繪色,添油加醋地在私底下議論說謝將軍如何輕薄了秦家小姐,以至於她要羞憤自盡。

謝靈如聽了傳言氣得渾身發抖,對謝雁行說:“到底人言可畏,你從前不是很喜歡秦言碧嗎?”她有意退讓一步,但想到昨日與秦言碧糾纏的另有其人,隻覺得吞了蒼蠅一樣惡心。可又一向不是什麼心思活絡的人,這會兒也是慌了神。

若要改變輿論風向,勢必要證明昨日之事並非謝雁行所為。可謝雁行除了嘴上能自證清白,就隻剩秦言碧知道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