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縝聽過後心想:劉項如果做了皇帝,紀岐輔佐他有功,當然仕途平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並非不可能。所以秦珂等了這麼久不嫁人,是要嫁去南陽侯府,嫁給紀岐嗎?他耿耿於懷的,隻是當初秦珂的利用。
畢竟她的登天梯,紀岐也能做。
好感度:——
厭惡度:70/100
秦珂聽見腦海裏進度條的響聲,也不知道劉縝又在腦補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了。怕是在劉縝心裏,自己當初那些示好,全都變成了她心機深沉的表現。這樣很好,以後的厭惡度刷起來全要靠他強大的聯想能力了。
秦珂能戳中這一點,找到這樣省時省力的辦法,還是因為她知道劉縝此生最厭惡被人利用,尤其厭惡別人踩著他往上爬。他從一出生起就活在利用中。他生母是曾是宮中的貴妃,本來身份低微,是算計了梁康帝才懷了孩子生下他,後來更是借著他在後宮中多次陷害其他妃嬪。
而長大後,梁康帝也隻把他當作很好掌控的聽話皇子,他做得再好,也永遠比不上皇兄劉項。
劉縝本來就對她足夠厭惡,再加上她的所作所為,自然厭惡度要成倍增長。但她有些頭疼,厭惡度能到百分之七十,已經算是極限。劉縝與她並無更深的糾葛,無殺父之仇也無奪妻之恨,刷到百分之百並不容易。
正思考著,她所乘的馬車突然重重一頓,車身不受控製地向下沉了一下。很快被車夫隔著簾子告知:“是車輪被陷住了。”
下車後發現車輪下陷很嚴重,一時半會兒怕是弄不出來。他們才離開南源寺不遠,步行折返可行,山路卻不大好走。
但外麵冰天雪地的,總不能一直在這裏等著。李嫻抱著手爐正一籌莫展時,看到不遠處南陽侯府的馬車也跟著停在了道邊。
南陽侯府的馬車本來是跟在她們馬車後麵的,見她們突然停了下來,就派了車夫過來查探情況。知道是馬車出了問題,老夫人就邀請李嫻和秦珂到他們車上暫避嚴寒。
這樣一來,紀岐就不好呆在馬車裏了,他先下了車。
秦珂和他錯身而過時,紀岐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也側過頭看他,認真向他道謝。她剛剛在馬車下站了一會兒,臉被風吹得有些泛紅,黑黑的眉毛上掛著風裏夾著的小小雪花。
他袖間的手指動了一下。
坐上車後,南陽侯夫人拉著李嫻說得很開心。
而秦珂心不在焉地坐在軟墊上,動作很小很慢地蹭到窗口。她輕輕撩開車簾一角,看到紀岐站在車邊,他似乎是極不怕冷的,垂手站著,離她很近。
她清清嗓子,小聲問他:“你冷不冷?”說著就把手裏的暖爐遞出來。紀岐聽到她的聲音,向這裏靠近了兩步。
馬車很高,但他個子更高,與坐在窗邊的秦珂視線相齊。秦珂把手伸出簾子,手上手爐小小的,但也蓋住了她大半個掌心。
他輕笑一聲,從她手裏接過暖爐。那笑聲像是個小刷子,因為微側著臉,臉上的疤也看不分明,連身上從戰場帶下來的凜然氣勢也被柔化了。風雪之中,白茫茫的天地間,他這樣一笑,就像是冰雪裏破雲而出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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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涴說不出自己這四年,過得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想象和現實總歸有落差,劉縝對她也足夠體貼,她應當知足了。府中無側妃,隻三位妾侍常年呆在後宅,都是老實本分的性格,存在感很弱。
但她總隱隱覺得劉縝對她像是隔了一層,當初她主動示好,也是感受到劉縝待她有不同,再加上重生前的所見所聞,更覺得劉縝會是她最好的歸宿。果然劉縝為她求來賜婚的聖旨,她如願嫁給了他。
他近來似乎很忙,常常要到入夜時才回到房中。聖上看著還算康健,哪料幾日前剛一病就十分嚴重,京中多了些緊張的氣氛。她也有點莫名的不安,這種情緒持續了今日,該就寢時睡意還是來得很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