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去年中旬的事,趙慶霞每天兩點一線的生活讓她很是厭煩,之後又被廠裏的那些大姐大媽們絮叨。終於受不了的走出去準備喘口氣。
像她這種剛參加工作的,一般為了學技術,累活髒活都是她們幹,不管師傅多麼的刁鑽也要忍著。這就是新人的悲哀,可是無人敢反抗,畢竟這都是一代代傳下來的,也都是這麼過來的。
趙慶霞隻想著轉正以後就沒事了,甚至還有更新的人幫忙做事,也就忍受下來了。
可是想法是好的,但是自己當新人的過程實在是難熬,於是幾個新人經常坐在一起抱怨著各自帶自己的師傅如何苛刻。
趙慶霞自然也不例外,剛開始她還覺得自己背後說人壞話不好,肯定會得到不少人的批評,看到這幾個跟自己年紀相當的人都在說後,那點兒僅存的小心也沒有了。
也跟著說自己今天幹了多少活呀,帶自己的師傅又幹了多少活,憑什麼她不幹這麼多活卻拿的工分比自己多,不公平雲雲,也許這就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到了中午,她又跟幾個小年輕的一起在單位食堂用餐,這時一個大約三十歲上下,打扮跟她們都不太一樣的女人走了過來。
“表姐,你來了!”說話的是平時很愛說笑的紀曉君。
“啊,來了,我來看看你的工作單位,這裏條件也太差了吧。”
她拿出手絹在條形凳子上擦了擦就一臉嫌棄的把手絹給扔了。
看的眾人都張大了嘴,那可是手絹啊,又不是廢紙,怎麼能說扔就扔呢!這也太浪費了。這樣想著大家看她的眼神也開始不善起來。
紀曉君看大家都有些排斥她表姐,便有些尷尬的說:
“你們不要見怪我表姐家裏是生產布料的,所以在她手裏的手絹都是做衣服裁下來的邊角料,根本就不值錢,相反用紙對她來說才是浪費。要是不信你們看。”
說道這裏,她不嫌髒的撿起那條手帕,展開給大家看。
大家定睛一看,原來這手帕都是用五顏六色的布條拚接到一起的。這才欣然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看向她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其他人對這人的工作並不關心,以為是她表姐在布料廠工作,但是趙慶霞卻聽了心裏一震,因為她說的是家裏。
這個年代是不可以隨便做生意的,因為這就投機倒把,要是被人發現是要被送去勞動改造的,但是她從這人的口音裏聽出來,這女人不是本地人。
她既然說是家裏,顯然這布料是這女人家裏的產物,但她不敢問,怕是有什麼誤會。畢竟有不少廠長的子女在私底下也會稱家裏的什麼什麼。
所以她就想確定一下自己的懷疑,雖然她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但是重來一次的她更加相信機遇。
本來她想問問小紀她表姐家裏的具體情況,但是現在人太多實在是不太好問。
於是等大家吃完去刷飯盒的空檔,趙慶霞把紀曉君叫到了一邊,小心翼翼的問:“曉君,我看你表姐穿的挺時髦啊?難道她家裏有人在布料加
廠上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