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的文化人們,除了家裏有礦不需要賺錢的之外,大多從事教育行業或者文藝創作行業,在官學當老師,或者寫戲文和話本,是他們的主要營生。
這營生並不差,但社會地位也就那樣了。比起前世曾經的“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完全是天上地下,不可同日而言。
潘家子弟有家傳武學,又有足夠的財富,除非是真喜歡文化,否則誰會把時間精力花在這上麵?
反正當代沒有。
所以潘龍回憶了許久,最後回答:“我雖然也是雍州人,卻不記得家裏有個才子親戚。”
“那真是可惜了。”中年幫眾歎道,“當年的雍州才子潘文,那是何等的俊傑!他起初也隻是初通文墨,後來為了追求邛崍派的任大小姐而發奮苦讀,隻用七日,就在縣學考取了秀才。更是在三個月後的秋闈大考之中,考取益州一甲第十二,當真是千古奇才!”
潘龍愣了一下,覺得有點不對勁。
“我看你的相貌,跟他還略有幾分相像。本以為你們是親戚,卻原來是我看錯了。”
“等等!”潘龍忍不住打斷了他的感慨,“那個……你知道任大小姐叫什麼嗎?”
中年幫眾納悶地看了他一眼,搖頭:“我是正經人,打聽人家姑娘閨名幹什麼?”
“那麼……那位雍州才子,他後來怎麼樣了?”
“自然是抱得美人歸,夫妻雙雙把家還,去雍州了唄。”
任風濤也笑嗬嗬地插了一嘴:“那位雍州才子可有個著名的典故。別人是喝酒作詩,他是如廁作詩。每每如廁一回,出來便能想出詩詞,也是奇妙呢。”
潘龍嘴角翹了兩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他已經有了很糟糕的預感,但還是想要努力掙紮一下,問:“那位才子會武功嗎?”
“當然會。”任風濤說,“他可不是文弱書生,相反,他書劍雙絕。曾經右手寫字,左手揮劍,和數十名盜匪大戰之餘,還寫出了一篇文章來。”
“他用左手劍?”
任風濤搖頭:“他當然是雙手都能用劍,又不是戲文裏麵那個斷了一條胳膊的養鳥大劍客古樂天,哪有明明雙手都能用,卻偏要隻練左手的道理?”
潘龍鬆了口氣。
“但他似乎的確是更喜歡左手用劍。”中年幫眾補充說,“畢竟右手很忙啊,又要寫字,又要吃飯,還要抱著美人……隻得左手有空了。”
“啊?”
“這也是他的典故,曾有人問他為何要用左手使劍,他先是用右手也施展了一路劍法,然後才說出了‘右手很忙’這一番話。
潘龍越聽越迷糊,他開始還以為這雍州才子是自己老爹假扮的,但聽這兩人的描述,那分明是一個風流倜儻的俊秀人物,跟老爹那個粗坯有很大不同。
(大概是我想多了吧……)
酒足飯飽之後,潘龍就向巨鯨幫眾人告辭,乘船過江。
但他心中始終在琢磨,念念不忘那個“雍州才子”的事情。
不管怎麼看,他都覺得那人跟自己老爹有幾分相似。
思來想去,他最後下定決心,去外公家打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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