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潘龍他們聽到爆炸聲之前二十多分鍾,來自錫安的二百多輛汽車擋在了斯拉夫大軍的前麵。
已經下定決心的他們沒有任何畏懼,把車子都橫著停下來,整個車隊層層疊疊,儼然就是一堵厚厚的金屬牆壁。
二百多輛車子橫過來,頓時就是一片陣地。斯拉夫軍隊縱然強橫慣了,也不敢輕易衝擊這樣的陣地,隻能停了下來。
等到雙方都停下,“醫生”才從車子裏麵走出來,在幾位重裝幹員的保護下,提著一個擴音喇叭走到陣地前方,麵對著一眼看不到頭的斯拉夫大軍。
“我是‘錫安’的代表,對麵來個說得上話的!”他提起喇叭,很不客氣地說,“別來什麼阿貓阿狗,免得浪費大家的時間。”
隻是片刻,斯拉夫軍中就有威嚴的聲音傳來:“羅馬公民和罪人之間,沒什麼可談的。”
“醫生”大笑:“羅馬?你們是占領了羅馬城,還是占領了新羅馬城?公民?我怎麼不知道斯拉夫有‘公民’這個階層?你們不是隻有奴隸主和奴隸嗎?”
斯拉夫軍中的聲音頓時充滿了怒氣:“罪人!你想要用激怒我們的方式,讓自己死得快一點嗎?”
“不,恰恰相反,我是為和平而來的。”
“和平?這世界上唯一的和平,就是罪人受到審判和懲罰。”那個說話的斯拉夫將領頓時得意起來。
“醫生”笑了笑:“那可不一定。大家彼此奈何不得彼此,互相對著瞪眼睛,也算是和平嘛。”
斯拉夫將領大笑起來:“你的想法真有趣!渺小的罪人集團,有什麼資格和偉大的羅馬‘奈何不得彼此’?”
手握大軍的他並不著急,反正此刻已經兵臨錫安,隨時可以一鼓作氣,將這群感染者們殺個精光。
既然如此,他倒是樂意花點時間來打打口水仗。
巧得很,“醫生”也是這麼想的。
光靠錫安的力量,絕對擋不住超過十萬的斯拉夫軍隊——就算打個對折,他們都打不過。
錫安說起來是“靈能者兩大組織之一”,但實際上能夠拿的出來的戰鬥力,不會超過五千人。扣除掉雇傭兵之類不那麼可靠的,在關鍵時刻值得依靠的,大概也就不到四千。
三千多人說起來不少,區區一個移動城市就能拉出這麼大規模的軍隊,也的確稱得上強大了。
可是,斯拉夫帝國是一個坐擁數百萬裏土地,擁有超過一百座移動城市和數以千計的村莊,總人口超過一千五百萬,可以調動的軍隊達到了百萬的規模。
錫安的幹員們再怎麼能打,就算能以一敵百,也打不過百萬大軍。
何況斯拉夫軍人出了名的凶悍善戰,不止一次在與周邊國家的戰爭中獲得優勢。除了新興的九州聯合之外,所有和它毗鄰的國家都被它欺負過。
國家尚且如此,何況區區錫安!
所以“醫生”根本就沒奢望可以打贏,他的計劃是拖延時間,讓那些學會了“夏氏鍛煉法”的感染者們撤離,同時抓緊時間將現有的資料整理出來,複製成若幹份,到處流傳。
隻要“夏氏鍛煉法”能夠順利傳播出去,錫安是否毀滅,就已經不重要了。
到那個時候,斯拉夫帝國真的會寧可損失慘重,也還堅持要毀滅錫安嗎?
他覺得,應該不至於。
雖然斯拉夫帝國出了名的殘暴,從不吝惜人民和士兵的性命,但他們總不能連那些貴族將軍們都不在乎。
在外人看來,斯拉夫帝國的政壇是很瘋狂的,經常一口氣砍掉好幾顆將軍的腦袋。但在“醫生”這類對曆史和政治有深刻了解的人看來,其實斯拉夫帝國的政治很簡單。
貴族永遠高貴,賤民永遠低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