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我感覺已經把握住了要點,卻見畢靈空促狹地笑了。
“你的想法很好。”她點點頭,笑容裏麵帶著一絲譏諷,“果然是好辦法,直奔走火入魔。”
潘龍一愣,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一個人雖然能修煉若幹種功法,但這些功法之間必須是相輔相成的,至少也要能夠並行不悖。南轅北轍的兩套功法一起修煉,最後不是一種功法將另一種磨掉,就是兩種功法不相上下,把人給磨死。”畢靈空說,“石敢當老人的功法,思想核心應該就是這‘固執’二字。你要把它給直接否定了,那豈不是自己不讓自己進步?”
她說著又笑了:“像你這樣練的話,開頭的時候或許會發現問題解決,十分順暢。但練得久了,修為深厚了,就會發現有東西阻塞在心頭,難以突破。到最後要麼吐血而亡,要麼強行破關而入魔,不會有第三種可能。”
潘龍吃了一驚,問:“那該怎麼辦?”
“所以聽我說完啊。”畢靈空繼續說道,“夫子創立了這門功法之後,自己用了一些年,感覺不錯。後來他遇到了阿由,阿由是個勇猛的人,就批評說‘上有亂命,可糾者正之,不可糾者易之,丈夫處世,豈能屈心焉’。夫子覺得阿由說得很有道理,就帶著我們——那時候我也已經入門了,就是還沒修得人身——舉旗造反,打破天祿關,把天祿王吊死在了城牆烽火台上。”
潘龍長大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本以為儒門這功法是為了忍受苛政而創立的,主題應該是“逆來順受”之類,卻沒料到故事竟然會這麼發展。
現在,他已經完全想不出來後麵該怎麼發展了。
“吊死了天祿王,我們自然就推舉夫子當天祿國的國君。夫子做了三年國君,天天跟數不清的文書報告打交道。經常是早上天還沒亮,就在批改文書;晚上天黑了,還在審閱報告。最後他忍不住了,大叫‘此非人子所宜也’,扔掉了冠冕和印綬,光著腳逃走,弄了個獨木舟,漂到東海上去了。”
雖然知道有些沒禮貌,但潘龍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夫子跑了,我們沒辦法,留下阿由、阿求、阿賜等幾個平時喜歡吹牛說自己懂得政務的頂鍋,其他人四麵八方撒出去找他。找了大半年,才在東海的蓬萊山上找到他。他老人家當時頭枕著白石,躺在溪水邊呼呼大睡,過得非常自在。”
“被我們找到之後,夫子沒辦法,隻能回來。回到天祿國,就看到阿由他們幾個瘦得皮包骨頭,眼眶都凹下去了,卻在王庭裏麵撕打,原來是因為對政務的判決不一,在爭執不休。後來我們一問,才知道,他們每天都忙碌超過九個時辰不說,還隔三差五就要這樣打一回。”
“國君可真不好當!”潘龍感歎。
“是啊!”畢靈空點頭,“所以,夫子就改進了他當初那套功法,真正創立了我們儒門的根本功法之一”
她露出了驕傲之色,一字一頓地說:“從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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