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民間統計,七殺令下的死難人數,大概有四十餘萬。
江湖上就有一個傳聞,說帝洛南其實修煉的是血神宗的功法,靠著這次大屠殺血祭蒼生,才能僅僅二十出頭就踏入了真人境界,乃至於有望長生。
這個謠言流傳很廣,大夏皇朝也曾嚴厲禁止,但凡這麼說的都會被追查,可畢竟堵不住天下人的嘴巴,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雖然大家終究沒辦法確認帝洛南究竟是不是血神宗弟子,但經過那件事,江湖各派都對“血祭”的消息高度敏感,一旦發現征兆就要嚴厲追查,絕不放過。
這姓馬的中年人竟然使用血祭的手段煉製魔刀,這一戰無論他是輸是贏,等待他的都隻有死路一條!
眼看著他第二次揮刀,血光再湧。劉老爺子又揮拳擋住,臉色越發蒼白,腳下踉踉蹌蹌,幾乎站立不穩。
任誰都看得出來,若是沒有什麼意外發生,老爺子今天必定要死在他的刀下,甚至可能連第三刀都擋不住。
看到這情景,一個脾氣比較暴躁的大漢就忍不住跳了出來,怒吼:“你這種喪心病狂的畜生,也配談什麼報仇?吃老子一刀!”
說著,他舉起一把九環大刀,縱身躍起,天地元氣環繞在他的周圍,化作一團狂風將他連人帶刀卷住,狠狠地砍向手持魔刀的中年人。
那人嘴角微微翹起一些,頭都沒抬,魔刀一撩,血光飛起,輕飄飄穿入狂風之中,將這大漢連人帶刀包住。
隻見血影閃過,狂風煙消雲散。當啷一聲,九環大刀落在地上。那大漢卻已經變成了一副皮包骨頭的幹屍,頹然落下。
全場為之一靜,眾人紛紛瞪大了眼睛,不少人驚呼了起來。
這一刀輕描淡寫,看不出有什麼威勢,可那武功已經踏入先天之境的大漢竟然完全不堪一擊,就這麼送了性命。
魔刀之威,竟然恐怖如斯!
“馬某人這一趟來,隻求殺了劉老匹夫,為家父報仇。”中年人眼中滿是瘋狂之色,笑容越發猙獰,“但若是有誰想要用自己的血幫馬某祭刀,馬某也是歡迎的。”
大典會場一片寂靜,千餘人鴉雀無聲,很多人甚至連呼吸都下意識地屏住,唯恐呼吸的聲音大了,引得這精神狀態明顯已經有問題的複仇者將目光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劉老爺子慘笑一聲,說道:“看來你說得不錯,明年的今天,就是老夫的忌日。”
中年人冷笑不語。
“不過,老夫有個疑問。”劉老爺子繼續說道,“當年我和令尊交手的時候,並沒發現令尊或者他的親戚朋友之中,有人懂得血神宗的功法。不知道你這以血祭刀的方法,是從哪裏學到的?”
“你不用知道。”中年人回答,“這事情若是說出去,聽到的人都要死。若是我回答了,今天這裏一千多人,一個也活不成。”
“小夥子不要這麼暴躁。”吳通判開口了,“牽涉到血神宗的事情,絕不是我們這些小人物能夠決定的。若是血神宗真有死灰複燃的跡象,就算死上成千上萬人,朝廷也不會因此手軟。所以這件事,真的是要問清楚才行。”
回答他的,是一道迎麵而來的血光。
吳通判身份不低,乃是六品官員。但論武功,他甚至連先天境界都沒達到。連先天巔峰的劉老爺子都抵擋不住這血光,他自然更不行。
好在旁邊的杜鬆子道長立刻拔劍,一股青氣繚繞在劍身上,為他擋住了這一刀。
血光散去,杜鬆子低頭看劍,輕歎一聲,露出了惋惜之色。
那柄青綠色的長劍上已經露出了多處枯黃,更沾染了好幾處血痕,看起來殘破不堪。
“老道這柄劍,乃是以古鬆的枝條淬煉而成。伴隨老夫修行六十餘載,頗有靈性。卻不料折損於此,著實可惜!”
大家這才發現,原來那柄青綠色的長劍,赫然是一把木劍。
中年人冷笑一聲,說:“是非隻因強出頭,道長若是一定要為這老匹夫出頭,今天折損的,恐怕不隻是這一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