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哼和宋小哈,一時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家幫主那麼凶悍的人,竟然也會臉紅?
他們並不驚訝武極星會抱住潘龍,不讓他出手——反正幫主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但武極星竟然會因為這種事情臉紅,就讓他們很震驚了。
幫主平時除了跟翠姑打鬧的時候有幾分女人味之外,都是一副硬派作風。像這種小女兒的神情,他們真的是從來見都沒見過。
……這不能怪他們見識少,畢竟他們是男的。
男女總歸有別。
若是幫裏幾個跟武極星親近的女幫眾在此,就肯定不會驚訝。
因為在她們的印象裏麵,武極星本就是這樣的人。
一到著急的時候就不用腦子,經常在調笑玩鬧之際被套話,然後惱羞成怒或者是臉紅害羞,都司空見慣得很。
這些事情,潘龍自然全不知道。
他向武極星點點頭,說:“放心,我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出手的。”
言下之意,當然就是終究還要出手。
這次,武極星沒攔他。
白映玄都被人擄走了,這場慶祝她從良上岸的表演自然也就泡了湯。
李探花無可奈何,隻能先收殮了四位供奉的屍體,順便也讓人幫那書生檢查了一下,看看他有無大礙,可有內傷?
那書生果然有了內傷,好在隻是氣怒攻心,稍稍損傷了一些心肺。服了點藥,回去休息幾日就好,倒也沒有生命危險。
看來,至少金三還是要臉的,沒有對這手無寸鐵的文弱書生下毒手。
忙碌之中,武極星來到李探花旁邊,問:“李掌櫃可有什麼打算?”
李探花搖頭,神色慘然:“還能有什麼打算?這人強得不可思議,怕是半隻腳都踏進真人境界的。我春風樓惹不起他,隻能認栽。”
“去報官如何?”
李探花愣了一下,轉頭看向武極星,卻沒在她臉上看到戲謔之色,而是一副很認真的模樣。
“武幫主不要拿我尋開心,做我們這行的自己就不幹淨,哪有臉麵報官?”他歎了口氣,說,“若是報官,捕快衙役們必然要來裏裏外外搜尋,到時候不管能不能抓得住金三,春風樓都要歇業一段時間……反而得不償失啊!”
“麵子問題,怎麼會得不償失呢?混江湖的,不把麵子立起來,才是真的得不償失!”
李探花搖頭:“武幫主你是江湖大豪傑,自然在乎麵子。我小李哥隻是個生意人,能爭麵子當然還是要爭一下,可爭不到,也就算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生意人嘛,和氣生財。怎麼和氣?當然是打也由他、罵也由他,我低著頭賠笑就是。”
說完,他很落寞地歎著氣,猶如一隻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地走了。
潘龍和武極星也隨著人流離開,但離開畫舫之後,武極星帶人回倚天別院,潘龍卻沒有回客棧,而是徑直循著剛才金三和白映玄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雖然距離兩人離開已經有一段時間,但他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二人的氣息。
在他眼裏,這兩人一路走去,攪亂周圍的天地元氣,留下了清晰不過的痕跡。
一路追尋,隻用了不到半個小時,他就在通天江邊的一艘小船上,找到了金三和白映玄。
隻是此刻兩人的關係卻完全反了過來,白映玄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裏,反倒是金三站在她的麵前,一副上司訓下級的意思。
“小金,你今天鬧得過分了。”白映玄依然嬌嬌弱弱的模樣,連語氣都很輕柔,但話中的訓斥之意明白不過,“收拾一下春風樓,理所當然。可後來找那書生的麻煩,乃至於侮辱儒門,這事情做得不對。”
“為什麼?”金三顯得有些納悶,“我也沒真的傷到那書生啊。”
白映玄歎了口氣:“你可知道他是誰?”
“不過就是個既不懂武功也不懂法術的書生罷了。”
“他是廣陵書院的弟子。”
“廣陵書院?”金三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了問題,失聲問,“那位老神仙的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