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漸漸升上天空,微弱的亮光投射在草木上,一陣風吹過帶著些許的涼意,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遠處偶爾傳來一兩聲狗的叫聲,客棧內,陳年的木桌已經有些微微的腐爛了,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幾根加粗的蠟燭,放在燭台上,把屋子變成了暖黃色。
鳳皎皺眉,看著躺在床上唇色蒼白的月明淵。剛剛幫他施了針,壓製體內的毒性。‘照理講人也該醒了,怎麼都過了快要半個時辰了,還是沒動靜。這不應該啊!’這樣想著她便伸手將刺進去的銀針拔出,就著昏暗的燭光,仔細一瞧,針的頂端已經發黑了,鳳皎暗道一聲不好,這毒竟比她想象中要強悍得多。
這時,突然從窗外翻進一人,銀冠束發,紫色的裏衣,罩一件黑色薄紗外套,身形鬼魅,麵若冰霜。他疾步走近床邊,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月明淵,又退了幾步,抬手朝鳳皎作了一揖道:“見過姑娘。”
“你是何人?”從他進屋開始,鳳皎就一臉戒備的看著他,現在月明淵身體虛弱,受不得半點傷害,可不能再出什麼事了。
“屬下乃殿……四皇子暗衛,姑娘,現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您快想辦法救救我家主子吧!”他語氣誠懇而急切,不似有假,鳳皎收起戒備,對他的話信了大半。
“半個時辰前,我為他施了針,但效果並不理想,我本以為此毒易解,現在看來,難!”鳳皎舉起手中的銀針,纖細的針在光下閃著亮眼的金屬光芒,不難看出頂端已經發黑了。
“這可如何是好?以姑娘的醫術都難以醫治嗎?”
“我也是有心無力,現下還沒有想出什麼有用的方子。但你不必擔心,我定不會叫你家主子就這樣白白的死了去。”鳳皎的語氣裏有一絲挫敗,但卻帶著十二分的堅定,她收起手中的銀針,扶著月明淵緩緩坐起,抬手擦了擦他臉上的汗,對一邊的暗衛道:“你過來罷。”
暗衛依言上前,從鳳皎手裏接過月明淵扶好,眼巴巴的看著她,等著她的下文。
鳳皎倏地覺得他有一絲可愛,不由得笑了笑,又覺得有些不妥,複而幹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咳咳,他的狀況很不好,如今之計隻能強行封住他的筋脈,不讓毒素再次擴散。”
“那,姑娘需要在下怎麼做?”
“你扶好他,為他輸送內力,剩下的就交給我吧。”聽了她的話,暗衛點頭,開始為月明淵輸送內力,鳳皎則拿出銀針刺入月明淵的穴位,她的眼睛盯著月明淵的臉,觀察他的反應,未曾離開過片刻,一時間,屋內安靜了下來,隻有月明淵偶爾小聲的吸氣聲,斷斷續續的,牽動著另兩個人的神經。
鳳皎揉了揉發酸的胳膊,睜開了睡意朦朧的眼,昨夜為了幫月明淵壓製體內的毒,她不知熬到什麼時辰才睡的,醒來時發現屋內隻剩自己和中毒的月明淵兩人,那暗衛似是不見了蹤影,真是又累又餓,鳳皎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躺在床上依舊昏迷,但脈象明顯平穩下來的月明淵,咬牙終是決定下樓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