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煙瀾猛地掀下蓋頭,掀開簾子步出轎中。
“流黛,你怎麼了?醒醒啊!”
煙瀾一出來就看到流黛倒在轎旁,麵色青灰,如同中了毒一般。任憑煙瀾如何呼她喚她,流黛都未有再醒來的跡象,似乎就此長眠。
“別掙紮了,她嗎,不出意外的話已經死了。而你,應該好好擔心一下你自己。”森冷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一抹正紅色出現在煙瀾眼前,煙瀾抬頭望去,隻見一個長相豔麗的女人站在她麵前。她麵容姣好,看起來大概才剛及笄的樣子,然而那雙眼睛卻如古潭般深不見底,透著一股死寂。
她身上穿著大紅的嫁衣,孔雀金絲織就的鳳冠霞帔金碧璀璨,在陽光下折射出異彩的光芒。或許是長年不見光的緣故,她麵色慘白,在嫁衣的襯托下更襯得膚如凝脂,唇如滴血,美而妖冶。
“流黛,她死了?”煙瀾的聲音顫抖。
她顫抖著雙手伸向流黛的鼻翼,絲毫感受不到流黛的氣息。
回顧四周跟隨的仆人、轎夫,他們無一例外的倒在地上,麵色鐵青。
“他們……他們都死了,是你殺了他們?你想幹什麼?”煙瀾又怕又慌,但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冷靜的問出口。
紅衣女子勾唇邪笑:“不愧是下一任的燕爾靈持,比那些庸脂俗粉有膽識多了,值得我親自出馬!沒錯,是我殺的他們,我嘛,就是想讓你跟我走一趟。”
……
煙瀾渾渾噩噩的醒來,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可她一轉頭才發現,這夢是如此的真實。
煙瀾此刻雙手被鐵鏈鎖住,動彈不得。離她不遠處橫躺的幾具女子屍體,有幾具屍體還在留著血液,似乎剛死沒多久。
紅色的嫁衣與鮮血融為一體,昭示著她們命運的悲慘。
空中散發著腐臭和血腥味兒,四周的牆已被鮮血熏染成鮮紅色,牆上掛著各色各樣的刑具,細細數來,竟有十八種。
而此刻煙瀾麵前站著的,赫然就是剛才那名女子。
“想活下去嗎?李、煙、瀾。”紅衣女子一字一句的問著:“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話,那麼,就隻能在這十八種酷刑下走一遭了。”
紅衣女子轉身離去,留下煙瀾沉浸在無盡的苦難中……
煙瀾在成為燕爾靈持時曾踏出過一次蒼冥山——在慕容花信的幫助下。
外麵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景象,暖陽蓉蓉,清風習習,草長鶯飛,一派生意盎然的春景。
煙瀾揉了揉眼睛,強烈的光線刺得她眼睛生痛。她有多久沒見過如此燦爛的陽光了呢?蒼冥山上的太陽永遠都籠罩著一層黑霧,壓抑而沉重。
煙瀾沿著鄉間小路緩行,她的步履看似沉重無比,明明是正值妙齡的少女,卻仿若遲暮老人,踽踽獨行,背影蕭瑟而孤憐。
她徑直走向了京城的方向。
蒼冥山距離京都有很遠一段距離,她緩緩移動著,如同離鄉多年的遊子回到家鄉,明明心中海浪滔天,麵上卻不動聲色——近鄉情更怯。
入了城,步入繁華的京都。城內早市已經開了張,大街小巷裏回蕩著小販的叫賣、吆喝聲,買家討價還價的聲音,鼻翼間縈繞著玉米粥的清甜、肉包子的鮮美……一切是那麼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