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熙然不知道昨夜自己到底是怎麼睡著的。
她素來睡眠淺，昨夜裏因為身體的疼，和回憶中的疼，熬到眼睛發痛，才緩緩睡了過去。她做了很長的夢，夢中竟然也慘痛到不能圓滿。
陸昭穿衣的悉悉索索聲，吵醒了宋熙然。
她撐著身子動了一下，因為疼，下意識低吟一聲。
陸昭的身子微僵。
他很少喝到斷片，昨天和藍朵撞了車，把車送到修理廠之後，藍朵忽然邀請他去參加晚上的殺青宴。
這是陸昭公司投資的電影。
陸昭近兩年，開始走影視ip，買下許多青春期動人的曖昧情愫故事。唯獨這一次的電影，他有些印象。
因為裏麵的女主角，側臉的某個角度，恍惚著像極了那年的她。
陸昭竟然答應了一起去。
可惜眾人看到陸昭的時候，氣氛瞬間降至冰點。沒人敢多說話，得罪了這位一手遮天的主。
陸昭情不自禁的多看了那個女主角一眼。
人精的導演心領神會，要那個女主角上前敬酒。
陸昭沒接，可在女主角臉色難堪的時候，他打開了手邊的威士忌，忘了自己喝了幾瓶。
他拒絕了藍朵要送自己回來的好意，一路上半醉半醒，竟然順利的開車到家。他隻是想看看，宋熙然這個女人，是否記得和自己的約定。
剩下的事情，發生的就像是一場夢了。
這場夢醒來，卻變成真的。
陸昭沒忍住，伸手扶額，臉上的表情露出一抹煩躁。
他是瘋了。
“我……”宋熙然欲言又止。她瑩潤的牙齒咬著果凍般的唇，白皙的臉上染上一層紅暈。到最後，她垂下頭，聲音比蚊子哼也大不了多少：“你不用對我覺得愧疚。”
陸昭猛然轉身，死死盯著宋熙然：“你不在乎是不是？”
宋熙然打了一個冷顫。她不知道，陸昭怎麼就生氣了。
兩個人的合約裏，她要當陸昭九十九天的女人。這個女人是什麼意思，兩個人心知肚明啊。
這樣的事情，早晚都會發生的。
或許陸昭太厭惡自己，根本不想碰自己吧。
宋熙然忍住心口的疼，勉強擠出一抹微笑：“我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陸昭憤怒的扯開了遮住她的被子。
也扯開了宋熙然最後一抹遮羞布。
宋熙然失聲尖叫，趕緊抱緊自己。可她身上的淤青痕跡，卻還是落入陸昭的眼睛裏。
陸昭瞳孔驟然收縮，再然後，他看到了床單上那一塊殷紅。
“這……是什麼？”陸昭的聲音竟然顫抖了。
宋熙然別開頭，眼淚還是沒能忍住從眼角滑落。
在陸昭的心裏，她到底算什麼啊。高高在上，卻下賤的宋家小姐？
宋熙然不懂自己該如何回答陸昭。
女孩子對自己的初戀乃至第一次，都抱著美好的幻想。可她的回憶中，無數高聳的信仰，卻總是被陸昭輕易擊潰、坍塌。
“宋熙然……”陸昭深吸了一口氣，最終的話卻還是沒能說下去。
他快速的穿好了衣服，人就打算走出去。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