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誰讓你放他離開的?!”耳旁,忽然響起了一道陰沉的低吼聲,睡夢中,江小魚難受地蹙著眉,額頭的汗水一滴一滴的從鬢角滑落。
眼前,忽然閃過一張猙獰的麵孔,男人惡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
“你是誰?”她張了張口,發現自己壓根說不出話來。
黑暗的鐵屋內,陽光偶爾從窗口緊封的罅隙中斜射進來,江小魚微微眯眼,空氣中四下飛舞的灰塵在陽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下意識地低頭,這才發覺自己的身體不知道何時已變成了兒時的模樣。
她這是在哪裏?這是夢嗎?
她緊張地看著麵前凶狠地瞪著他的男人,下意識地扭頭,卻隻見空蕩蕩的屋子裏,少年半闔著眸,雙手雙腳被死死的捆在柱子裏。
我是誰?這是哪?
江小魚怔怔地望著自己濺滿了鮮血的手。
此時,破舊的鐵門搖搖晃晃地被人推開。
女人搖著折扇款步走來,嬌笑了一聲,撫了撫那人的胸膛:“南衡,別氣了,這不是還好好的被綁在這麼。”
再抬頭,女人冷凝的美目已經朝自己瞪了過來,江小魚怔然一下,下意識地挪動了身體,為什麼?明明不認識這個女人,可為什麼她內心深處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給我好好看住她倆!”男人負手冷剜一眼,甩手離去。
意識再次模糊了起來,這是一個冗長的夢,漆黑的夜,散發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幽意。
壁燈暖暖地亮起,晶瑩的水珠從男人小麥色的皮膚上緩緩地滑下,厲南爵隨手拿起椅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浸濕的黑發。
修長的手指四下翻動著手裏的文件,身後的大床上,忽然傳來了稀碎的動靜,厲南爵寒眸回視了一眼,站起身,輕輕地坐在床頭。
“哥哥!”
眉頭微微一蹙,他下意識地低頭,湊近。
女孩聲音急促了起來,手中的被單已經被深深地揪起,汗水浸濕。
“哥哥......”
“噔,噔,噔”細跟的高跟鞋一步步地走來,冷意瞬間浸透了她整個毛孔,江小魚猛地睜開眼,眼前依舊是原來的鐵屋,夢中夢嗎?為什麼,要讓她一直做這個夢?
神誌是清晰的,眼前的景象是虛幻的。
模糊的記憶,碎片式地與這夢裏的場景重疊在一起。
“妤妤,今天你表現不好哦。”女人陰森可怖的臉龐鬼魅似的出現在她的眼前。
江小魚想張嘴說話,卻不受自己控製地回答道:“妤妤不知道哥哥是誰,我想和他一起玩。”
清脆甜美的聲音像自己的童音,可江小魚在這一瞬間卻沒有一絲真切的感覺,仿佛就是在借用這具身體聽著一個陌生的人說話。
“嗬嗬,不知道?”女人冷笑了兩聲,美目猛地沉了下去,冷冷的視線逼視著她:“媽媽不是說過不準進這個屋子裏來的嗎?!”
“嗚。”
“媽媽不要生氣,妤妤錯了!”身體不受控製地發抖,卻不由自主地向前抱住女人的胳膊。
“好了,你先回去吧。”麵前的女人露出了一絲不耐之色,江小魚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神鬼時差地說這些話,身體卻很誠實地站了起來,扭頭怯怯地看了一眼被捆在柱子裏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