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一個朋友,前陣子剛搬進來。”江小魚也淡淡地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對李伯伯解釋道。
“他有家人嗎?”李伯伯繼續詢問道,這下倒不急著替他診治,反倒問起這些來了。
聽到李伯伯刨根究底的問話,江小魚微微蹙眉,不解道:“伯伯怎麼突然問這些,他怎麼了?”
李伯伯又是搖頭,又是歎氣,他從醫藥箱裏開出了幾包退燒藥,緊接著又用吊瓶給厲南爵掛上水,做完了這些之後他把江小魚拉到了臥室外,說道:“那小夥子病得不輕呐!”
江小魚聽的愕然愣了一下,怔怔地站在原地,卻聽李伯伯壓低聲音繼續說道:“我已經給他開了退燒藥,等燒退掉之後,趕緊帶他去醫院吧!”
“不是,李伯伯,他到底得了什麼病?您為什麼這種表情?很嚴重嗎?”江小魚連忙拉住欲要離開的李伯伯,追問道。
李伯伯拎著厚重的醫藥箱,鬢發已近花白,應該已經到了退休的年紀。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江小魚,語氣中有一絲無奈:“具體的病情我還診斷不出來,你還是帶他去大醫院好好檢查檢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小夥子估計活不過兩年。”
“什麼!”江小魚臉色猛地一白,手腳顫抖著抓住一旁的扶手,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
李伯伯再次搖了搖頭,拎著醫藥箱下了樓。
江小魚在門廊外多待了一會兒,消化著這忽然而來的意外,或者說是噩耗。
周遭安靜的落針可聞,暖黃偏暗的壁燈閃爍著靜謐的光芒。
過了一會兒她才無力地推開了厲南爵臥室的門,房間裏很安靜,若不是抬眼看到了男人頎長的身軀躺在床上,她還以為房間裏沒壓根就沒有人。
江子豪默契地和老姐交換了一個眼神,並悄悄地離開了房間。
江小魚緩緩地走到了床邊,隨手拉了一張銀椅坐在了厲南爵的麵前。
隻有在厲南爵熟睡的時候,江小魚才會大膽地靠近他,感受著他那張充滿男性魅力的臉龐。
暖係的床燈安靜地灑在男人泛白的麵龐上,即使在睡夢中,他那雙緊鎖的、猶如素鉛細細描摹出的朗眉也得不到伸展。
江小魚下意識地伸出手,輕而緩地將他的眉頭撫平。她纖細的手指微微下移,竟不自覺地覆在了厲南爵那張性感冷魅的薄唇之上。
男人薄唇緊抿,微微繃緊的臉龐昭示著距離,感受到了那溫熱的呼吸,江小魚這才嚇得趕緊收回了自己的手。
想起李伯伯剛才的那一席話,江小魚更加心亂如麻,她好想趕快把厲南爵從夢中喊醒,然後硬著頭皮冷聲問他到底生了什麼病。
她抬眼再次掠了男人一眼,卻依然有種驚鴻一瞥的驚豔感,即使她知道此刻的厲南爵有多虛弱。
她為厲南爵關上了燈,讓他好好地在臥室裏掛水,而自己則下樓去給他熬藥去。
花窗外,種著一牆紫薔薇,彼時天氣愈來愈冷,薔薇卷曲著花身縮在牆頭,江小魚看在眼裏,儼然是一副蕭條之感。
暖氣漸漸地升起,二樓臥室裏不知何時已燈光細微,男人緩緩地走下樓梯,一雙漆黑的眼睛不停地搜尋著一道嬌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