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欲、望是沒有止境的,方蟄從不相信職場有多少忠誠。
利益足夠才能談忠誠,對於某些人而言,多少利益都買不到他的忠誠。
所以,因人而異吧。總是會有一些人被自身的欲、望埋葬的。
掛了周琴的電話,方蟄立刻呼方麗姝,讓她去公司等著。
剛到家的方麗姝澡都沒來得及洗,又得往公司趕。方麗華不放心,開車給她送來。
看見方蟄的車在樓下,方麗華也下了車,姐妹倆到樓上,方蟄在辦公室裏抽煙。
“出什麼事情了?”方麗華知道一定出事情了,直接就問。
方蟄三言兩語的把事情說了,方麗華便對方麗姝道:“去查一下賬目。”
等到方麗姝出去後,方麗華才歎一口氣道:“人啊,怎麼變成這樣呢?”
都不用等結果了,方麗姝就知道一定會有問題。對比現在的工資,問題還不小。
王正作為營銷部門的副主管(暫無正),收入已經很高了,但是人心……。
想到這些,方麗華歎息了一聲:“方總,報警吧!”
方蟄搖搖頭:“不著急,等麗姝把賬查清楚再說,看情況在決定,馬上報警太狠了。”
狠一點不好麼?其實方蟄真不是這麼想的,隻是麵對的是方麗華而已。
為上者的禦下之道,不外乎恩威並濟。真的把問題查清楚了,該報警就報警唄。
至於忠誠度的問題,工作態度的問題,跟收入掛鉤啊。
方麗華坐在沙發上表情鬱悶,煩躁的自言自語道:“這些人是怎麼回事?當初窮的飯都快吃不上了,才幾天的工夫就開始作妖?”
方蟄靠著椅子,搖晃著身子,雙手放在身子淡淡道:“欲壑難填啊!”
方麗華驚悚的看過來,見其閉著眼睛便低聲道:“如果問題嚴重呢?真的抓了吃牢飯?”
方蟄坐正了身子,雙手擺在桌麵上,麵帶微笑反問一句:“你說呢?”
方麗華搖搖頭:“我不知道!”辦公室裏陷入了沉寂,方蟄起身走到窗前抽煙。
方麗華嚐嚐的歎息一聲:“人啊,都是自己把自己作死的。”說著起身:“我去看看。”
不等她出門,方麗姝推門進來,手裏拿著一張寫滿的數字的紙:“確實有問題。”
方麗華一把奪過去仔細的看罷,身子軟軟的坐回沙發上:“怎麼會這樣啊?”
方麗姝拿起那張紙,走到方蟄的身後:“方總。”一直背對姐妹倆的方蟄還是沒回頭。
等了一會之後,方蟄總算是回頭了,看都不看那張紙:“你直接說吧,我不看了。”
“一共有三家分店的尾貨率高達三成,其他分店的尾貨率不超過一成。”
這是九三年,今後的五年內,做服裝生意跟撿錢也沒啥區別。
“這個事情先保密吧,等他回來再說。”方蟄沒有多說,拿起包道:“各自回吧。”
到樓下方蟄開車先走一步,姐妹倆落在後麵,方麗姝才低聲道:“姐,方總啥意思?”
方麗華歎息一聲,低聲道:“這個事情不是一兩個人能做到的。營銷部才成立今天啊?以前的銷售組,有一個算一個,都有問題,最差的都是知情不報。你說方總能開心?”
方麗姝氣的跺腳道:“這些人的良心被狗吃了?”
方麗華麵色凝重道:“拿慣了唄,手越伸越長。當初新花色和四件套的業務,他們就做了手腳。那時候方總隻是提醒敲打了一下,沒有深究。沒想到一時的心善,他們胃口變大了。”
“一群自以為是的東西,方總能做出這麼大的家業,是他們可以欺上瞞下的麼?姐,這個事情你立場一定要堅定,別被他們連累了。不行,你送我去方總那邊。”
方麗姝的態度讓方麗華沉默了一下,調轉方向盤往方蟄家裏去。
剛把車停下的方蟄看見後來的車燈,麵無表情的看著方麗姝下車過來,方麗華掉頭走掉。整個過程方蟄一言不發,方麗姝上前來果敢的挽著方蟄是手:“回去慢慢說。”
方蟄還是沉默著,進了門換了拖鞋,方麗姝關門的時候,方蟄才疲憊的長歎一聲。
方麗姝挨著方蟄坐下,抓著方蟄是手放在身前:“方總,不是每個人都沒良心的。”
方蟄睜眼看看她,苦笑搖頭:“你誤會了,我沒有想那麼多。這個原來的銷售組是我一手培訓出來的,花了不少精力。這些人出問題,我是覺得心血白費才難受。”
方麗姝一把抱住方蟄道:“我知道你心裏壓抑,所以才讓姐姐送我來。要我說,這些人一個都別放過,你還是覺得壓抑,可以拿我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