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名昭著?”方蟄蹦出這麼一個詞來,對麵的韓琪噗嗤一下就破功了,扭過頭捂著臉一陣劇烈的抽抽。邊上的雲浩直接就看傻掉了,認識這麼多年,就沒見韓琪如此失態,這女人平時那架子端的,別提了。
“進來吧,我帶了點歐洲的紅腸、香腸和紅酒。”韓琪笑眯眯的招呼方蟄進門。
方蟄也不客氣,進門就大馬金刀的坐下了,兩居室也就是六十幾個平米的樣子,地上還是水泥地板,這就是沒裝修過。
“這房子可以啊,看來當初你結婚的時候條件夠堅苦的。”方蟄忍不住想諷刺一句“至於麼?”這話都在嘴邊收住了,更難聽的自然就別提了。
“這不是結婚的婚房,結婚的時候跟家裏人住一起的。這是去年房改韓琪單位分的房子,我們花錢給買下了。”雲浩這麼一解釋,方蟄便笑了:“這麼說來,這小區裏都是嫂子同事?”
雲浩搖搖頭:“怎麼可能,真要周圍都是同事,這房子也不能夠買下來。圖的就是清淨。”
“明白了,企業讚助的房子。”方蟄一句話,說的雲浩臉更黑了。
韓琪端著一個盤子,拎著紅酒過來:“小方就別擠兌他了,按道理我作為駐外人員,國家是有優待政策的。這不是就要一套房子麼?夫妻長期分居,我這次回來做好了跟他離婚的最壞打算。所以啊,這房子我拿的是心安理得,就是這錢啊是他出的,回頭裝修算我的。”
方蟄奇怪的看著雲浩:“你都兩毛三了,還不分房子啊?”
韓琪冷笑道:“這話算是問點子上了,你問他自己,哪次分房不是高風亮節?雖說軍區那邊的房子是偏了點,那也是房子啊?”這話就沒法接,方蟄隻能裝啞巴。
“會有的,會有的。”雲浩意外的慫,方蟄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喝酒吧。”
紅酒打開倒上了,方蟄猶豫了一下,沒有問一句“要不要醒”。
看不懂上麵的外語,方蟄也不知道產地是哪的,自然就不去廢話。再說對於紅酒方蟄的知識也少的可憐,就是很普通的一些常識。
“你們喝,我去煎牛排。”韓琪坐一邊笑著看一會,起身去廚房了。
兩個碟子,一個紅腸一個香腸,這東西味道能好哪去,方蟄是不信的。一樣來一口,覺得也就那樣吧,感覺真沒有家裏過年醃的臘腸好吃。不過這話也不能說,比美食太欺負歐洲多數國家了。一杯酒碰了三次,雲浩就喝完了:“不過癮,還是二鍋頭給勁。”
方蟄隱蔽的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有退役的打算麼?”
雲浩給自己倒滿一杯,這是拿紅酒當二鍋頭來喝了,方蟄不覺得他真的一點不懂,就是個習慣而已。帝都的老莫,雲浩肯定去過,能不懂點西餐的規矩?那不出扯麼?
“我?退役?不可能,除非我殘了,就算殘了十有八九也是留下做教官。”雲浩回答的很幹脆,雖然沒有明說理由,方蟄也大概猜的到,他這種級別的軍人,國家投入小不了。基本上到這個程度了,一輩子就跟軍隊綁在一起了。
這問題到此為止,端來個鍋子的韓琪看一眼兩個下酒菜盤子,幾乎沒動便笑道:“就知道你不喜歡。”這話對雲浩說的,方蟄卻咳嗽一聲道:“主要是我不喜歡。”
韓琪笑了笑,擺好爐子架上鍋:“那就吃點涮羊肉。”
“辛苦嫂子了!”方蟄微微欠身客氣一句,韓琪似笑非笑的看看他:“客氣。”
轉身又進去了,雲浩陰沉著臉不說話,方蟄覺得氣氛有點不對。一瓶不知道啥牌子的紅酒喝下去,轉身雲浩就拎來一瓶二鍋頭,做個手勢,方蟄笑著點點頭:“喝醉拉倒,記得讓人送我回去,我可不留下來遭人嫌棄。”
雲浩的老臉紅了一下:“屁話,喝酒!”方蟄不緊不慢的拿張紙,寫個地址放桌上。
辛辣的二鍋頭一口差不多三錢的樣子下肚子,從咽喉開始往下發熱。擦了擦頭上的汗,方蟄咂嘴:“這個爽!”就著涮羊肉喝二鍋頭,比什麼西餐強多了。
韓琪之前說的牛排沒看到,應該是換成涮鍋了。一瓶二鍋頭喝完,雲浩還要拿,方蟄抬手按住:“行了,嫂子那麼久沒見,喝多了沒法好好說話。”說著搖晃著起身,穿上大衣,掛著包出門了。司機不司機的,車丟這就是了。
意外的是到樓下時電話響了,接聽後聽到雲浩的聲音:“稍等幾分鍾有人來開車。”
方蟄仰麵看著三樓的樓道窗口,雲浩的表情有點憂鬱,手裏夾著煙在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