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以懷沉默沒有吭聲,秦醫生接著說:“形成這種情況有兩種,先天和後天。先天形成的案例較少,因為這樣的人必須有極大的意誌力。後天形成的相對來說就多一些了,出現這種情況一般是經曆過一些特別的事情,在人的記憶神經造成極大的衝擊。出於對自我的保護意識,記憶會自動選擇封存起來,即使給出再多的暗示,記憶神經也會自己形成抵抗。”
薛以懷眉目緊蹙:“如果她是後天形成的自我保護意識,那麼這一次的極大恐懼是否會加劇她的心理負擔?還是說,會將這次恐懼記憶封出起來?”
秦醫生搖搖頭:“經過這幾天的測試和催眠,我認為這次災難並沒有對薛太太造成創傷後應激障礙。也許是她經曆過的某一件事情,讓她在封存記憶的同時,也加強了自我心理暗示。隻能說,薛太太一定經曆過一次比這次更加讓她恐懼的事情。”
薛以懷揉揉眉心沒有說話,秦醫生打量了他一下小心說到:“薛太太封存起來的記憶是她的心病,若是被解開足以擊垮她。所以我建議,在不影響正常生活的前提下,最好不要去擊破那段記憶。”
薛以懷點點頭:“我明白。”
何念念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做了一個長長的夢。滿山林的螢火蟲,月光在密林斜斜交織,還有少年被拉得長長的影子。明明夢境特別美,可不知為何她醒來卻覺得好累好累。
晚餐實在是有些簡單了,兩碗水餃。何念念環顧四周,家裏的管家吳叔還有傭人都跑哪裏去了?
“今天是吳叔他們女兒的忌日,所以我特意放他們一天假。至於其他人,也給他們放了假。所以,今天是我親自下廚,不知薛太太是否能給個麵子?”
何念念輕笑一聲:“這是速凍餃子,就是過下水的事,算不得是下廚。”
薛以懷可不幹了:“這煮餃子也是門技術活。時間短了,半生不熟,時間長了,麵皮糊掉。你說,這還不是一件技術活麼?”
何念念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不由豎起拇指:“我竟無言以對。”
餃子煮得的確是剛剛好的程度,不過她還是抱有懷疑態度。像薛以懷這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還會懂的煮餃子的精髓?果不其然,她堅持收拾碗筷卻意外發現了垃圾桶裏白花花的餃子,全都是糊掉的。
“薛以懷,浪費糧食很可恥!”雖然全都煮的麵皮肉餡分離,可也不至於不能吃啊!
薛以懷摸摸下巴探頭看了看她指的垃圾桶,隨即一臉無辜道:“如果我說這不是我幹的,你信嗎?”
信你妹啊!我要信你我智商就是被狗吃了!
而後幾天薛以懷都早出晚歸,新區北岸的地皮競標會就要開始了。何念念一個人在家百無聊賴,便打電話約了寧如姍出門逛街。電話剛掛,結果薑甄仁就來電話了。
薑甄仁給她打電話實在是太勤了些,總說要過來看望她,她是以各種理由搪塞。搞得薑甄仁還挺受傷的,她以為這樣也好,早些讓他放棄,可沒想到薑甄仁的執念還真是蠻深的。
反而是她,每次他來電話的時候,隻要薛以懷在身邊她總是特別緊張。明明沒什麼,她卻中表現出一種心虛來。
“我真的沒事了,我下周就會回公司上班,你不用擔心我。”
“念念,你是不是特別煩我?”
薑甄仁的聲音有些失落,何念念小心的周旋似乎還是傷了他:“甄仁,我們是同學也是朋友,我沒有煩你。隻是,我們真的沒有可能,我隻是心疼你,別在為了我浪費時間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念念,其實那年畢業的謝師宴上,我有對你表白過,可惜你沒有在意。難道,從一開始我們就已經錯過了嗎?我……我不會再讓你心煩了,我們還能是朋友嗎?”
字裏行間明明像是釋懷,可為何卻聽著有些傷感?
她翻出了那年謝師宴的錄像,終於明白薑甄仁所言。視頻裏,他胖乎乎的樣子卻有些羞澀地唱著一首情歌:
太想愛你是我壓抑不了的念頭
想要全麵占領你的喜怒哀愁
你已征服了我
卻還不屬於我
叫我如何不去猜測你在想什麼……
青春的懵懂少年,又是否真的懂愛?也許那隻是一份特殊的感覺,卻被時光放大成了執念。如今,他們都已經不再是當初的模樣。就像她不知道,多年前有個男孩一直愛著他。他也不知道,她的心裏一直住著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