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宛彤被他這一急刹車撞到了腦門,哭得更厲害了。薑甄仁停留了片刻,看著薛以懷一步一步走向何念念,終於還是驅車離去。
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渾身都燥熱得很,這雪花落在滾燙的臉頰上她反而覺得特別舒服。於是,她是仰著脖子走路的。可是走著走著,她被撞到了。麵前一堵黑乎乎的牆,她伸手去摸,還喃喃自語:“撞到電線杆了?”
可是,一隻修長的手勾起了她的下巴。何念念揉揉眼睛,有種見鬼的表情:“薛以懷!哈哈哈,電線杆都長著一張薛以懷的臉,好搞笑哦!”
薛以懷不動聲色,半眯著眼睛,那怒氣已經很明顯了。可眼前這個醉醺醺的小女人,還完全不自知,指著他罵道:“薛以懷,你個大混球!你欺負我一個弱女子,算什麼英雄好漢!你以為我就那麼好欺負嗎?看我不打死你!”她說著是動手又動腳,薛以懷不得不抓起她的雙手。
平時看不出她這麼孔武有力,這一喝多了也不知道從哪來的爆發力。雙手被禁錮,雙腳可沒閑著,薛以懷沒有辦法隻好把她扛起來。何念念被倒掛在他肩膀上,滿肚子的酒水都快被擠壓得吐出來。
好不容易扔上車,給她調整了座椅的,她舒服地咕噥幾句立馬安靜了下來。薛以懷看了她一會,脫下外套給她披上。雖然喝了酒兩頰紅彤彤的,但喝醉酒的人才最是容易感上風寒的。
車開了沒到十分鍾,她又開始躁動起來。車廂裏的暖氣似乎讓她不舒服,看起來有些難受連囈語中都帶著哭腔。薛以懷沒辦法,隻好開了一點點窗戶透氣,雖然天氣很冷可冷空氣灌進來吹到她臉上立馬感覺舒服了很多。
本以為她會這麼安靜地睡下去,誰知道過了十多分鍾她又詐屍般地坐起來。一雙迷離透著微紅的眼睛,沒有焦距地盯著前麵忽然喊道:“終點站到了,我要下車。”
薛以懷微微掃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何念念轉過臉衝他大聲喊道:“司機大哥,終點站到了!我要下車!”
薛以懷無奈地停下車來:“別鬧了,躺下。”
何念念一臉防備地捂起自己的上身:“司機大哥,你……你想幹嘛?我要下車,你趕緊開門!”這全然是把他當公交司機了。
好呀,喝得爛醉如泥還知道保護自己是吧!那他可真是要讓她記憶深刻一點才行,於是乎解開安全帶跨過去直接把她摁了下去。何念念驚聲尖叫,聲音很快就被堵住,可是……
篤篤篤……
車窗外有人敲了敲窗戶,薛以懷回到駕駛座上落下車窗。真沒想到這大半夜的交警同誌還在啊!眼前這位中年交警一看就是見多識廣,這種場景大抵也是見得多了,見怪不怪:“年輕人太急躁,這裏不讓停車不知道嗎?”
薛以懷這張榮辱不驚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尷尬,可真正尷尬的還在後麵。何念念迷迷糊糊瞧著交警一身警服立馬大喊道:“警察叔叔救我!”
薛以懷轉過臉去,這女人可真會搞事情!
交警雖然不配槍,可晚上值班卻帶著警棍,這下子一臉警惕地衝薛以懷喊道:“下車!”
檢查過證件後,薛以懷解釋道:“交警同誌你誤會了,她是我太太,喝醉了。”
交警依舊是將信將疑,讓何念念也下車,可是她卻一臉委屈道:“司機大哥就是不給我開門,我出不去警察叔叔。”交警算是看出點端倪了,這姑娘看來是真的喝多了。
他給她開了門,何念念一下車就歪歪扭扭站不穩隻能扒著交警:“警察叔叔,這個司機他剛才非禮我!你要把抓起來!”
交警搖搖頭,從腰上掏出酒精檢測儀對她道:“姑娘,這個認識嗎?對著這你吹一口氣。”
何念念昏呼呼地,憋了一口氣朝著交警的手上用力地吹了吹,那模樣可不像是在測試,而是像在吹生日蠟燭。交警抽了抽嘴角來了一句:“吹熱年糕呢?是對著這管子吹!”
何念念癟癟嘴,雙眼立馬氤氳起了霧氣,一臉委屈地喊道:“你凶我!”眼淚立馬就泛濫,看得交警是一愣一愣的。
最後他隻能回頭望向薛以懷:“這到底是喝了多少?她要真是你太太,你讓她先別哭。”
薛以懷走過去拍拍她腦袋:“好了好了,別哭了。”可貌似一點用都沒有,這可讓交警更加懷疑他的話了。取下對講機,隨時準備叫人了。
薛以懷覺得這大概是他三十幾年的人生中最狼狽的一次,於是乎他在何念念有些嬰兒肥的臉頰上掐了一把:“何念念你看清楚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