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搖搖頭,她好不容易才邁出這一步,現在就回去不還是回到了以前的樣子?
“對不起,我……陳醫生說我逃避心理太重,這樣的心理陰影,隻有直擊它麵對它才有可能打敗它。我每次下意識都隻想逃避它,可越是這樣,我就是越是恐懼。我知道問題出在哪,可我……我沒有勇氣去麵對。”
靳楠搖搖頭:“別說傻話,對我永遠都不要說這三個字。我會在你身邊,我們一起對麵對它。”
念念點點頭,決定留下來,便是麵對的第一步。曆史悠久的古堡,總是在無形中給人一種入夜恐怖幽深暗示,也難怪她會比以前做噩夢時的反應更大。
好不容易安慰她睡下,天已經快亮了。靳楠一直守在她床邊,拉開窗簾,讓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進來照在她身上。潛意識裏若是感受到了陽光,也許就能驅散陰暗裏的噩夢。
亨利喜歡晨跑,靳楠推開窗戶的時候,他正好望了上來:“念念沒事吧?”
靳楠有些抱歉地點點頭:“很抱歉,她做惡夢了,吵到你們了吧!”
亨利聳聳肩:“沒有沒有,我隻是有些擔心她。她醒了嗎?我讓女傭煮了安神茶。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跑步去?”靳楠回頭看念念已經穩定了下來,點點頭回房換了一身運動服。
“做噩夢,從心理學角度講,這是在個人生活中有跡可循的。說說看,她經常做噩夢嗎?”亨利在念警校之前,的確是學醫的,學的還是臨床心理學。不過半途就廢了,大概是性格問題,太過活躍的他實在是難以靜下心來背那些枯燥乏味的醫理知識。
靳楠知道他算是個半吊子的心理學科班,可這是畢竟關乎著念念的個人隱私。雖然知道亨利不是會到處亂說的人,可還是覺得不妥。
“偶爾會,估計是壓力太大。”這理由,合情合理。亨利也沒有多心,完全沒有看出來靳楠是在敷衍他,反而是順著他的話想著要如何給念念減減壓。
兩人這晨跑跑得有些遠了,念念雖然安穩睡了一會,卻很快就醒過來了。外麵太陽特別好,青青草地上姹紫嫣紅開了一大片,蝴蝶翩翩蜻蜓也在嬉戲,完全沒了晚上那般幽深恐怖。
自己這情況的確是不太好,昨晚的噩夢,讓她背脊都濕透了。放棄治療果然是不對的,她翻出了一張名片,撥了過去。
嘟聲響了很久,那頭傳來一道慵懶地聲音:“這個時間點不再我的工作時間內,再見!”
念念懵了一下,這聲音聽起來的確是好像還沒睡醒,她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請問您是易澤醫生嗎?”那頭過了好一會,才嗯了一聲。
確定是他就好:“不好意思,我能再問一下您,我什麼時候再打電話過來……比較合適?”她小心翼翼的問,就怕惹惱了這個還沒睡醒的心理醫生。
那頭又是沉默了半天,結果就吐了兩個字:“再說。”電話傳來了忙音,他竟然就這麼敷衍地打發她了。
這一句再說,她怎麼知道是什麼時候?
這醫生架子可真大,她無奈地換了身衣服下樓。女傭捧著一杯安神茶過來,說是亨利特意交代的。她紅了臉,想來昨晚她一個人鬧出的動靜,怕是驚醒了整個古堡的人。
還真是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實在是沒臉見人了。在她各種苦惱中,晨跑的兩人回來了。
“嘿,念念,心情好一些了嗎?怎麼不多睡一會?”亨利抱著兩瓶紅酒回來,他說晚上喝醉了,就不會做噩夢了。所以今晚的派對,要不醉不歸。
念念那酒量,的確是很適合不醉不歸。
亨利張望了一下,對女傭問了一聲他的朋友起床了沒有。念念這才想起住在她隔壁的還有一個人,聽說是亨利的同學。可是那人什麼時候回來的?
難道第一次她做噩夢醒過來的時候,在門縫裏看到的那道黑影不是靳楠而是亨利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