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給孩子辦滿月酒的這天。
劉玲還沒有出院,不是她的腿骨折了沒好。
而是因為她病了。
而且病得不輕。
之前,劉玲欺騙白玉得了絕症。
而這次,她真的得了絕症。
巧合的是,她還真的得了腦膠質瘤,就是她欺騙白玉時說的那種病。
起初,她視物模糊。
及至孩子們滿月這天,她的眼睛全看不見了。
難耐的痛感不斷地折磨著她。
她不停地喊痛,卻沒有人理會她。
這天,白玉帶著飯菜來醫院裏看劉玲。
才得知劉玲得病的事。
“白玉,你現在高興了吧?”劉玲手裏緊緊攥著床單。
白玉坐在她對麵,握起了劉玲的手:“劉玲,我不是你。”
劉玲哭了。
劉玲的病情發展得很快。
她不但看不見了,而且還無法走路。
她每天躺在床上不停地喊痛。
起初,她隻是小聲呻、吟著,到後來就發展成了大聲的慘叫,她哭著喊著:“唉喲,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白玉再來時,她拉住白玉的手說:“白玉,我相信了,我這是遭了報應了,你原諒我吧,我懺悔,我贖罪,你原諒我吧……”
她的話沒說完,就痛苦地慘叫一聲:“哎呀,痛死我了,好像有誰拿著刀子紮我呢。”
她哀求白玉:“給我注射止痛劑,我快痛死了。”
白玉叮囑醫生給劉玲注射鎮痛針。
但普通針打下去,根本沒有效果。
劉玲仍然在喊痛。
最後,白玉隻得給她注射嗎啡陣痛。
劉玲的痛暫時止住了,她握住了白玉的手,氣若遊絲地說:“玉兒,你原諒我吧。”
白玉久久地不說話。
劉玲等得著急:“玉兒,我知道,我罪大惡極,你若是不原諒我的話,我死了會下地獄的,我不要下地獄,求你了,原諒我吧……”
劉玲失了神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
看著劉玲痛苦的模樣,白玉終於開口:“劉玲,我原諒你了,我希望你來世,善待所有對你好的人。”
劉玲狠命地點頭。
這年冬天,劉玲死了。
劉玲的墓前。
白玉靜靜地站著。
劉玲走了,帶著她的罪孽,帶著她的疼痛,走了。
“因果從來不曾虧欠過我。”白玉對身邊的安遠墨說。
安遠墨緊緊握住白玉的手。
她看著安遠墨,眼中柔情似水:“所有一切,都有因果,就像我遇到你,而你遇到了我。”
安遠墨緊緊抱住白玉的腰,將臉貼上去,低聲在她耳畔呢喃:“玉兒……”
“遠墨……”白玉亦是溫情脈脈地凝視著他。
兩個人氣息交融,十指緊扣。
很久違的感覺。
恍惚如同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