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許胡說。”薑楚沫不悅的打斷了薑煥的話,表情微斂,嚴肅的看著薑煥,“爹爹為何受傷,而且女兒從未聽說爹爹要回京。”
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善於表達感情的人,看見薑煥沒事,也就自然關心起來薑煥受傷的事情。薑楚沫身上這些功夫都是薑煥親自教的,薑煥的身手雖然不如蕭恒炎那般出神入化,可一般的江湖人也不能靠近他身旁,這一次傷勢那麼重,險些喪命,簡直匪夷所思。
提到受傷之事,薑煥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他四下看來一眼,薑楚沫會意將屋子裏唯一剩下的丫頭給趕了出去,隨後關上了門窗,靜靜的聽著薑煥講述他受傷的經過。
“我是回京述職的,本來應該下月才回來,可我擔心你就提早啟程,沒想到卻在途中遭了暗算。”薑煥開口說道,薑楚沫的心裏一陣暖意,她剛剛回京城的確是傳了不少流言蜚語,也遇到了不少事情,薑煥一定是聽了什麼才會如此著急趕回來。
眼看就要入京,薑煥的護衛卻一個個都跟生病了一般無法繼續趕路,他們被迫在客棧多停留了一日,就在當晚,一群黑衣人破門而入,他身邊的護衛卻絲毫沒有招架能力。隻有他一個人苦於奮戰,拚命抵抗,帶著幾個貼身的親衛離開了客棧。
走入山林之時,暗箭橫飛,他的貼身親衛一死一傷,他也被毒箭刺傷。當時情況太過緊急,周圍一片黑暗,薑煥根本看不清行刺自己的人。
僅剩下的一命親衛拚死將他送到了城門口,薑煥亮明身份命令守城之人將他送回將軍府,不得聲張。吩咐完這一切,薑煥就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
“爹,隨行之人可有什麼可疑的?”薑楚沫的目光如炬,不斷的思考著薑煥的話,他提前回京,應該隻有邊疆的幾人和隨行之人知道。但看這伏擊就是提前計劃的,並且算準了時機,薑煥帶回來的人不可能同一時間全部都生病,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中毒。
薑楚沫熟悉各種毒藥的藥性和作用,令人看起來像是生病的毒藥並非沒有,她身上也有好多。
薑煥搖搖頭,一副不願相信的樣子,濃眉緊蹙,越過薑楚沫看向了遠處,他不願意承認自己身邊有細作。“沫兒,為父身邊的人都是與我征戰沙場多年的兄弟,他們不會害我。”
“爹,你待人如兄弟,可旁人待你呢?”薑楚沫一向謹慎,思考問題也十分深遠,“父親與旁人交心,可旁人卻黑心算計,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場刺殺一看就是有計劃有目的,蓄謀已久的計劃,若無人通風報信,賊人怎會算的如此精密。”
薑楚沫字字誅心,讓薑煥被迫麵對他不願意麵對的殘酷事實。
看著薑煥越來越沉的麵色,薑楚沫的心微微一痛,她才意識到薑煥並非不明白這一切,他隻是不願意麵對。身邊所有的人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性命相惜,若是他們出賣了薑煥,薑煥一定比任何人都心痛。
“對不起,爹。”薑楚沫緩緩吐出兩個字,她不想看著薑煥難過。
“沫兒,爹知道你的意思,隻是……”薑煥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意味深長的看著薑楚沫,他這個女兒他很清楚並非是外界傳言的那般不堪,相反,他知道她的本事。這一次他的命也是薑楚沫救回來的,她這麼懷疑定是有她的原因。
“爹,不要說了。”薑楚沫打斷了薑煥的話,將目光投向了薑煥的拇指所戴的扳指,“爹,你這扳指可是有什麼秘密?”
薑煥為人耿直,也從不參與朝廷的黨派之爭,與皇位爭奪也是毫無瓜葛,無論是皇後還是哪一宮都應該競相拉攏,不可能希望他死。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他手上戴的那枚扳指,薑楚宜不可能對那枚扳指無緣無故的感興趣。
聽到了薑楚沫的話,薑煥的神色有些異常,他順著薑楚沫的視線看向了自己的扳指,抬手撫摸了一下,微不可見的歎息了一聲。他低著頭,斂掉了臉上的情緒,令薑楚沫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等了片刻,薑煥緩緩抬起頭,看著薑楚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薑楚沫默不作聲,與薑煥對視,薑煥眼裏閃爍著一抹異樣,他幾欲張口,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任何隻言片語。
“爹,你的扳指摘不下來。”薑楚沫先開口,“女兒認為追殺你的人定是衝著這扳指來的,為何爹不能告訴女兒實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