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相信他不是嗎?
他是個男人,而且是一個很厲害的男人。
他一定會沒事的!
對,一定會沒事的。
水杯端起來,從離開桌子到放在嘴邊,裏麵的水撒了差不多一半,我的衣服都濕了也沒想擦擦。
“小殿下?”
酒仙啞然地看著我。
我愣愣的回了一聲嗯,之後該怎麼緊張還怎麼緊張,隻是在表麵上收斂了很多。
“實在擔心的話,我們說點什麼吧。”酒仙道,“你不是想知道瞑為什麼要給你喝‘清心’嗎?”
“嗯?”一句話成功引起我的注意力,“為什麼?他不是說要看看在我心裏的重要性嗎?”
“嗬嗬,”酒仙搖搖頭,桃花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他隻是想在你睡著的時候威脅我,讓我在這一關隻要他自己一個人來過。”
我皺眉,果然被我猜中了。
不過,威脅?
“為什麼是威脅?”
酒仙道:“顛倒鏡可不是秀恩愛的場所,所有進了鏡中的人都要接受考驗,進來多少人,便要有多少人闖關,瞑不想讓你冒險,不想讓你受傷,而且在看到你的真心之後更不想你看到他受傷,所以,他要自己去。”
“可這顛倒鏡中的酒池畢竟是我鎮守之所,怎麼能就這樣隨他的心,”酒仙眉間一皺,看起來頗為無奈,“於是,他威脅我,竟然說出了要把我放出酒池這種話!這個大逆不道的混小子。”
額……有點小脾氣的味道。
“那個,對不起,對不起……”
不知道為什麼要道歉,隻是覺得子桑暝把人家給“嚇”到了,我就有責任做好安撫工作。
酒仙看我一眼,忽然歎了一口氣,道:“小殿下,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我趕緊點頭,“可以。”
“您和瞑在一起的時間……算不上長,您了解他嗎?”
“了解?”我仔細回憶了一下我們相處的一些過程和點點滴滴,竟然驚訝的發現,我對子桑暝,竟然真的算不上了解。
我沉默了。
像以往跟子桑暝在一起時,他的樣子一樣。
隻是他的沉默是胸中自有千秋的,而我,是實在沒有話說的。
我以為我們在一起了,我們相互之間是夫妻關係,我們還有一個孩子,我們是世界上除父母外最為重要的彼此。
可是,事實上呢。
我並不了解他,也許我,隻是他的附屬。
我低下頭,看著腳尖上已經幹涸的血跡。
心裏隱隱泛起一片片的空白。
酒仙站起來,踱步到竹林邊,將一碗酒灑在一棵湘妃下。
“瞑自三百歲執掌冥界大權,在那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裏,每天都走在生死邊緣,如此之後不過百年,他便練就了一顆刀槍不進的冷硬心腸,後近千年,他帶冥界大軍抵抗過六界中各個族群的攻擊,用血守住了冥界的在六界中的地位,並將子桑暝這個這個名字放在了所有統治者的禁忌之中,可以說,他是繼冥界初創首任冥王之後,又一個可以達到這種高度的人,如果你沒有出現,我對他與熾之間的較量,不抱一絲好奇。”
話到這裏,我心裏一緊——如果沒有我的出現?
酒仙看我不解,笑了笑,道:“小殿下,我今天這話並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想跟您說下,子桑暝,她不論是做人還是做神,都是一個強者,而這個強者剛才用那種手段要我來保全你。”
“您可不要以為將我送出顛倒鏡是什麼好事,我不願意出去,他讓我走算是威脅,可是如果我想出去呢?那這便是個誘惑。我是個戴罪之身,對我的任何調動那都是會折損功德的。”
酒仙向前幾步繞回到我的麵前,“小殿下,可有人跟您說過,瞑對您的關懷太過,不是什麼好事。”
我向後退一步,嘭的一聲撞到了身後的樹。
“你什麼意思?”
桃花眼中映出我略顯慌張的表情。
酒仙眯著眼睛笑了。
一股半醉半醒的氣息流露出來,頗有深意的笑了笑,道:“沒什麼意思,隻是瞑剛剛威脅了我,我總要把我受的驚嚇找補回來,小殿下不用多想哦,啊呀,今天喝的不少了,我要回屋子裏睡一兒,小殿下如果實在擔心瞑,就到後院的酒窖中找一塊鏡子,那裏能看到他在酒池中的情況。”
我現在心裏一團亂麻,一聽到能看到子桑暝的情況,這才終於從麻線中找到一點源頭,想都沒想,立刻朝那竹屋的後院跑過去。
路過竹屋門口,酒仙拍了拍腦門,嘴角掛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道:“但是那鏡子我好久沒有用了,具體在哪裏,我也不知道,小殿下怕是要好好找一找才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