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六兒扭捏的樣子,上官淳禾“哼”了一聲:“這點小事都不肯,枉費本王平日裏多關照你了。”沈六兒雙手抱拳,顧不得抹額頭的汗,賠笑說:“九王爺言重了,您要奴才辦的事奴才豈有不肯的道理。隻是……隻是奴才以為,皇貴妃畢竟是後宮的,您讓奴才帶東西給她,萬一被別人知道了,會不會……給王爺造成麻煩?”上官淳禾這才會晤過來沈六兒的擔憂,先是一怔,隨即哈哈一笑:“你個不齊全的太監倒是想的挺細致的。本王給皇貴妃送東西,是覺得她一個人無依無靠怪可憐的,而且樓惠卿已經在京城了,她早日康複就能出麵會見樓惠卿,壓根兒不是你想的那些事兒。”沈六兒舒了口氣:“九王爺這麼說就最好不過了。”他朝裏頭看了看,“奴才心中有數了,一定把您的東西轉交給皇貴妃。”“成啊,那就勞駕你了。”上官淳禾掉頭就走了,“這就走了,不叨擾皇兄了。”一邊走,他心裏一邊打鼓,剛才沈六兒說的話倒是給自己提了醒。昨兒個見她病的稀裏糊塗,今兒個就迫不及待地把拿藥給她,真的是自己剛才說的為了能審問樓惠卿,還是……就跟沈六兒說的那樣……這些想法混在一起讓上官淳禾簡直懵了。躺了三四日後,如初的病總算好轉了。進宮後一連兩場病,加上許家的變故,整個人瘦的幾乎站不穩腳跟。去見樓惠卿的時候,都是坐著轎輦去的,四月的天,她居然還披著披風,整個人懨懨的。樓惠卿關在刑部大牢裏,如初見到他的時候,他是坐在地上的,嘴裏銜著一根稻草,境況不算好但也不是最差的。上官淳泓和上官淳德是主負責樓惠卿一事的,因此如初看到她們也在場。三個人見了麵先打了照麵,客客氣氣的,礙著其他人在場,場麵有些生疏。上官淳泓仔細囑咐說:“皇貴妃是樓惠卿生前好友的女兒,他必定會另眼相看,希望皇貴妃能問清楚他,許孫叛國還有沒有同類,如有隱瞞皇上必定不會放過他。”如初點了點頭:“我明白。”上官淳禾怕她難受,忙扯開話題:“身體好些了嗎?”如初把頭埋地低低的:“多謝九王爺關心,我好多了。”上官淳泓下意識側了側身,讓如初走過去。走近牢房,如初看到樓惠卿的刹那間就哽咽:“樓叔……”樓惠卿依舊坐在地上,銜著稻草仰視如初。這個女娃是自己看著她長大的,從小被捧在手掌心,一段時日不見,眼裏都是哀愁,人瘦的不成樣,叫他這個長輩看了也心疼。心疼歸心疼,說起話倒是波瀾不驚:“你來了,那就說會話吧。”他坐在地上,如初也不好站著,上官淳禾忙使了個眼色,邊上的人送了一張凳子進去,如初並不坐,就勢靠在牢房的鐵柵子上:“他們說把樓叔抓到京城了,按說許家的事跟你是沒有關係的,平白無故牽扯上你我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又想著能見您,稍稍寬慰一些,畢竟在這世上我沒什麼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