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六兒衝小太監紀子招了招手：“去軍機處看看九王爺在不在，在的話告訴他皇上正動怒呢。”紀子是他一手帶起來的，對沈六兒言聽計從，他問：“大總管，如果九王爺不在呢？”“不在……”沈六兒想，對啊，九王爺是個坐不住的性子，不一定會在辦公的地方。他揮了揮手：“算了，咱家自己走一趟。”事關悠大，還是自己出馬比較可靠。軍機處是大臣們辦公的中心，距離養心殿並不遠，穿過遵義門的琉璃壁影，再走一段就到了。沈六兒是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一路上有人認出了他都十分客氣：“大總管。”沈六兒並不敢走進去，怕到時候有話頭傳到皇上耳朵裏，自己吃不了兜著走。他順手拉著一個小太監的胳膊，板著臉孔：“九王爺在不在？”小太監們都怕大公公，尤其是內監大總管這樣的人物，嚇得說話都哆嗦了：“奴才……奴才沒瞧見。”沈六兒“哦”了一聲就鬆開他，心想那就算了吧，趕緊回去當值要緊。走路的時候迎麵遇到了走來的上官淳禾，沈六兒一陣激動，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九王爺！”淳禾走路都是懶懶散散的，太陽當頭連話都懶得說，遇著沈六兒特地停下來：“嗯，你怎麼來了？”“您上次不是讓奴才把東西交給皇貴妃嗎？今兒個見著了皇貴妃奴才突然想起來，一直沒跟九王爺回複這事呢。”沈六兒覷著淳禾的神色，“東西奴才已經交給皇貴妃了，不過聽說皇貴妃沒用。”“沒用？”淳禾皺了下眉頭，英俊的臉上有些尷尬，“是嫌我送的東西？”沈六兒賠笑道，湊近去：“奴才估摸不是，不過避嫌倒是真的。九王爺知道嗎？皇貴妃這會兒正在養心殿外罰跪呢。”上官淳禾連忙問：“怎麼剛回宮就跪上了？皇上罰的？”看著他著急的樣子，沈六兒知道八九不離十這位主子是上心了，現在就要看皇上存的是什麼心了。沈六兒露出為難的樣子：“不知皇上從哪裏聽說皇貴妃和九王爺在牢裏有什麼……親昵的舉動，龍顏大怒，當下就處罰了。”上官淳禾急吼吼道：“哪個狗奴才在皇上跟前嚼舌頭？被本王知道了準剪了舌頭喂狗！皇上也真是的，為了這事就罰跪？她身子骨才剛好些呢，積點仁厚吧，殺了人家全家又這樣虐待人家。”“九王爺……”沈六兒生怕被人聽見，忙下意識要淳禾別再說了，“奴才是禦前的人，被人聽見了奴才有九個腦袋都不夠砍的，來這一趟就是回複您，交代的事奴才已經辦好了，您好走，奴才告退了。”沈六兒打了個千兒，就往回走。他在心裏打鼓，不知道九王爺會不會出手呢？他在打賭，隻要九王爺去了禦書房，少不了會和皇上來個正麵交鋒，到時候……自己就能摸清明路了。正想著，上官淳禾發話了：“慢著，本王跟你一道去！”